陈默的手指从通讯器上收回，主控屏右下角的警报尚未消散。c-9船体动力系统重启，螺旋桨预热信号持续闪烁。他没有再看赵宇那张扭曲的脸——视频会议已被强制切断，但对方最后的眼神他记得清楚：不是愤怒，是计算。
他站起身，未点燃的雪茄被轻轻塞进西装内袋。窗外雨势渐密，第一滴雨水在玻璃上炸开细纹的瞬间，他的指尖已按下内线：“雷虎，启动‘涅盘盾’一级预案，所有外场人员着装防爆服，激光网覆盖A区至d区。”
命令下达，他转身走出办公室。走廊灯光映在他深灰西装的肩线上，雨水正顺着建筑外墙快速爬升。他步速未减，穿过安全门，踏入主楼前广场。冷雨迎面砸落，浸透衣料，贴着皮肤滑下。他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会议室，而在即将被暴雨淹没的楼宇之间。
雷虎已在东南角主控塔台就位，军用望远镜抵在眼前，目光扫过楼体轮廓。五支特战小队分区域布防，防爆服反光条在雨幕中划出流动的光轨。他调出中央系统界面，红外追踪与震动传感同步接入。“老板，高频激光网已架设完毕，三秒内可锁定移动热源。”他声音低沉，穿透雨声，“地下停车场b入口有异常震动，疑似车辆潜入。”
陈默点头，目光落在楼顶狙击位。那里本应是监控死角，此刻却有两名队员交替换防，动作迅捷无声。“安排人轮替，别让同一位置暴露超过五分钟。”他说完，抬手抹去眉骨上的雨水。
“刀哥的人可能今晚就动手。”雷虎低声补充。
“那就让他们来。”陈默声音平静，“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话音未落，侧门方向传来脚步声。苏婉晴撑着黑伞走近，肩线微湿。她将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紧握文件夹。“确认了，瑞士特派专员已登车，十分钟后抵达。”她抬头看向陈默，“他们带的是司法观察令，不是采访函。”
陈默目光一凝。
这意味着国际监管力量将以执法身份介入，而非媒体旁观。任何暴力或非法行为都将构成跨境犯罪证据链的一环。
“时间掐得很准。”他说。
“我动用了日内瓦的关系网。”苏婉晴收起手机，“他们绕开了原定航班延误程序，改乘陆路专车。”
陈默微微颔首。外部防线正在闭合。
与此同时，大厅玻璃前，方媛正用迪奥口红在雨迹斑驳的幕墙上勾画线条。她手指稳定，每一笔都对应一个防御节点。星型阵列、直播盲区、备用信号塔位置，清晰标注。
“媒体车已按‘星型阵列’包围大楼。”她转身，雨水顺着发丝滑落，“所有镜头对准主入口和广场中心。一旦发生爆炸或武装入侵，画面将在三十七国同步推送。”
她顿了顿，直视陈默：“您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是全世界在看着。”
陈默沉默片刻，走向台阶中央。雨水顺着他挺拔的身形流下，在脚边汇成细流。他取出通讯器，拨通加密频道。
“程雪，启动‘火种协议’。”
频道那头传来轻微按键声。
“把那份赵宇签署的虚假股权转移合同，发给陆明远、三十七国证监会、以及所有在场媒体。”他的声音穿透雨幕，字句清晰，“附加说明：该文件签署时间早于董事会决议日七十二小时，且使用未经备案的电子签章模块。”
“正在上传。”程雪回应，“三十秒后全网公开。”
陈默闭眼一秒。那份合同是他三个月前通过程雪反向渗透赵宇境外服务器获取的核心证据之一。表面是正常资金调度协议，实则暗藏非法控制权转移条款。一旦曝光，赵宇不仅无法以“合法程序”脱罪，还将面临伪造公文、商业欺诈等多项指控。
他睁开眼，望向乌云密布的夜空。
“时间到了，该烧干净了。”
此时，主控塔台警报轻响。雷虎调出地下停车场监控画面：一辆无牌照黑色SUV正缓缓驶入b区，车牌识别系统多次报错。车内两人，面部特征模糊，但其中一人右手佩戴战术手套，指节处有旧伤疤痕。
“是刀哥手下。”雷虎确认，“他们换了伪装车，但习惯没变——左转前总会停顿两秒。”
“放他们进来。”陈默说，“不要触发警报，也不要拦截。”
“您想抓现行？”
“不止。”陈默目光扫过广场四周，“我要他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