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昭的话却如同一盆凉水。
镖师,还是个女的,如何能带着他去查案?虽然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查案究竟该如何查,但也能想到涉及官员的命案,与寻常百姓家的一定是不同的,可他深知自己的那点能耐,若无人带着,他哪里知道该查啥?
他再看向李昭,让这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日日跟着他?他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他倒是不介意,但洛京城这地方,路上随便拦个人说两句,这人可能都是个七品官,一个大姑娘带着一个捕快……确实不太合适,他爹可能再没有托关系找门路给他安排好差事的机会了。
李昭琢磨了一下,既然知道了大概案情,不继续跟下去,她心里也痒痒,可这里是洛京城,镖局还得开……
于是,李昭想出了一个法子,说:“你可以这样,我跟你说需要查什么,你去查明之后来镖局跟我说,我再看还需要什么,就是我说,你做,但我不露面。”
孙谦眼前一亮,忙说:“这个主意好!你先说说现下需要我做什么?”
“你可能见到陆郎中?”
“应该能吧?我是捕快,想见个囚犯谁能拦我?”
李昭又扶额,她抿了抿嘴说:“你先回去,一是再看一遍卷宗,若是能誊抄一份最好,若是不能也要记住几个关键点……”
李昭想要知道的不少,但她看着年纪不小,眼神却很清澈的孙谦,也只说了几个重要的点,比如具体时辰?谁发现的尸体?仵作写的验状上有没有写明是何种凶器?卷宗中有没有写案发现场周围发现了什么?比如滴落,拖拽的血迹……
而后李昭又跟孙谦说了些若是能见到陆慎,需要问哪些问题。
孙谦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李昭担忧的问需不需要用笔记下?孙谦摆手说:“你等我消息便是了,快的话天黑前,慢的话明日一早,你这些问题我都能给你答案。”
……
可惜,孙谦这一走便是两日没见人影。
而李昭虽说跃跃欲试的,但因还有与长公主的瓜葛没弄清,尤其是听到六子传的话,更是明白若非长公主不是闲的找乐子,那这件事便定要尽快弄明白,也就将孙谦给忘了。
可李昭去找她爹,下人说李重刃起来后便出去找酒友了,李昭只能先去前院挨个找镖师问话,或许是谁得罪了长公主不敢说呢,可李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忙乎了一整日,一无所获。
而李重刃迟迟未归,李昭只能先歇息,想着明日早些去李重刃的院子堵他。
转日,李昭起来还想到孙谦会不会来,但很快便将孙谦抛在脑后了,因为……裴空来了。
……
李重刃从昨日清晨开始躲着李昭,待裴空上门来,李重刃可就躲不了了。
皇上还是贴心的,不仅放裴空出宫了,还安排好了几名伺候的下人,其他人都先一步去宅子了,一人带着裴空到镖局门口,都没用门房去通禀,周猛最先看到,便等同于镖局中所有人都看到了。
裴空只觉着眨眼的功夫,便看到苏伯一脸惊喜的站到面前,裴空还没来得及咧嘴笑,苏伯已经拉着他的双臂上下打量着问:“有没有再受伤?”
“我为何要受伤?”裴空不解的问。
“你这张嘴能不惹祸?原来的伤有没有加重?咳嗽了吗?”
徐亮站在院中喊道:“你倒是先让他进来啊!”
苏伯嗯嗯了两声,激动的拉着裴空朝里走,边走边问:“还回宫里吗?”
“不了,皇上说裴家之前的宅子修缮的差不多了,让我今日出宫便可住进去,后面哪里还需修缮再慢慢做,银子皇上会给。”
“哦?这算是认下了?啥时候认祖归宗?”
“还要等裴家族中几位老人到了洛京城。”
“哎呀,裴家在哪条街来着?不记得了,远不远?”
裴空说:“我还没去看过,出宫就让人带着来镖局了。”
苏伯欣慰的点头说:“难得你能记着我惦记着你,魏大人……没难为你吧?”
“他屁股都开花了,今日刚能下地,哪有工夫难为我?再说,他也不敢。”
苏伯边说边拉着裴空朝自己屋子走,被徐亮拦住问:“你能不能懂点事?裴空来是为了看你的吗?赶紧带去昭儿的院子,我看她这两日心神不宁的,见到裴空或许便好了。”
裴空着急的问:“可是镖局遇到什么难事了?”
“不知道算不算难事,后院那几个不安生……”苏伯拉着裴空朝后院走,边走边将自己知道的那一晚的事说了说。
“你这老头,怎敢来后宅?”李奇突然横在路中央,指着裴空问苏伯:“这小子是谁?你怎还带外男来后宅?”
苏伯瞪眼问:“你都十八了,咋还没搬出后宅?是没断奶吗?”
李奇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可能是牵扯到某一处的伤,他忍不住诶呦了几声,而后手指发抖的指向苏伯,狠声道:“我这便去找姐姐问问,你这般做,是不是理应轰走!”
说罢,李奇气哼哼的跑向李昭的院子,姿势甚为难看。
苏伯在身后骂道:“还是打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