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好！”魏世指着李昭扭头对魏然说：“看多了那些莺莺燕燕，还是这种爽利的看着舒服！这要换做是谁家的小谁，早就吱哇乱叫了……”
“那祝你闺女将来也如她一般，如何？”魏然的声音中有了一丝温度。
“别别别！闺女还是得有个闺女样，这种没事摆弄尸体都上瘾的，还是算了。”
李昭刚刚在心中对魏世产生的一丝敬佩，在魏世话没说完的时候便消失不见了，她没好气的说：“魏大人的女儿来日会何等样，是不是也与我眼下能不能帮得上魏大人有些许关联？贫苦人家的闺女巴不得有我这样的本事，至少不会沦落到被人买卖，为奴为婢强。”
“还是个不吃亏的，你先验吧，内啥，有个事我先说明，我与孙知府说好了的，若是再过三日我未能将案子查明，便会提头去见他，我闺女还没生，你看着办吧。”
李昭瞪大眼睛看向魏世，不可置信的问：“你当真杀人了？”
“诶呦，可以啊，这便看出我做过啥了？”
“不杀人，谁敢让你提头去见！”
“也对，你先验尸，留给我喘气儿的时间不多了。”
“三日时间可算今日。”李昭咬着牙问。
“自然是算的，我算着他来了是为我收尸的。”魏世说罢指了指魏然哈哈大笑了两声。
魏然见李昭怒视自己，只能耸了耸肩说：“之前只顾着说案情，未来得及跟你说一下他的……品性，他做事向来不顾后果。”
“给我准备面巾，手套，帕子，生姜，再安排人掌灯，我的人做不了这些。”
“哦？为何？你每次摆弄尸体的时候，他们都不跟着？”
“你再多嘴，我即刻离开！”
“还挺厉害！验尸这块儿，叶盛教你的？不应该啊，他当年确实偷着摆弄死尸来着，莫不是流放路上也带着你……诶，不说了，你别走啊，我闭嘴。”
……
阿水和裴空在没有进入房间之前，信誓旦旦的要陪着李昭，但，进去之后二人很快便又出来了。
阿水一直在吐，裴空深吸了几口气，又进去了。
徐亮和苏伯都在劝解阿水，实则是在劝自己。
“何苦呢？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
“对啊，给昭儿添乱便不好了。”
“谁说不是呢？她一个人本可以尽快查验完，结果你们一个个的进进出出的……不好！”
“所以我不进去，我知道我受不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
魏然坐在回廊下的椅子上，盯着那间正房的房门。
魏世将这偏院的主房改成了殓尸房，不知谁家主人这般倒霉。
“那小子便是裴老将军的孙子？”一旁靠着柱子的魏世问。
“嗯！你杀了谁？”
“府衙的几个衙役，工部的一个主事，还伤了一个同知。”
“就这些？”
“诶呀，姓孙的知府两个幕僚让我捅了，那俩老头没憋好屁。”
“你亮明身份了？”
“不亮明早没命了！你是没见抢尸体的时候是如何的剑拔弩张。这案子吧，孙知府应是只想着甩锅，并未参与其中，不然当时别管我说了啥，定会将我这具肉身留在府衙，工部那个主事的，一味的拦着我，着实可疑，属于是我一时没忍住，那几名衙役是我抢尸体的时候，哎呀，我可是丑话说在前面的，他们不信，同知也是，我急眼的时候还敢上前阻拦，我收了力，他死不了。”
魏然叹气。
魏世又说：“天工司的司正死的也是蹊跷，我后脚到，他前脚自尽了，我能信？且不说当时无人知道我是谁，只说早咋不自尽呢？我琢磨着这司正是个明白人，必定是等着来个明白官儿，可惜我到了，他只是一具尸体，我去他住处只找到一堆灰烬，你说是谁想着要灭口？”
“你刚不是说了，知府应不知情，天工司的人也没问题的话，便只有工部了。”
“对啊！我为何敢与那孙知府限定时间查清案情？我是给他个台阶下，他知道我身份之后，自然知道我来查的是什么，若是一味拦着，他也怕牵连其中，但工部的人……我杀的那个主事也是个身子弱的，你看那同知便活下来了，他没撑住，唉，少了一个活口。”
“我若是没有及时赶来，你待如何交差？”
“你想啊，天工司负责带着工匠们实打实的劳作，我一开始想着是不是偷工减料了，没经得住咔嚓一声，可我看了那些东西，实打实的都是好料，且有司正那老头刚正不阿，别人想如何怕是难，除非能有机会糊弄过这个老头，但也有可能是之前没敢吭声，事后知道事大了老头想说两句，结果被灭了口，但是吧，只看现场炸完的模样和堆在一旁的料材，还有那些账目，不像是有偷工减料的举动，且确实案发那日雷雨交加，我问过城中百姓，都说那一日有点吓人，按理说这月份哪还有惊雷？偏就真有。”
“若是工部的人，图什么呢？”
“对啊，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想要赚钱？轮不到他们监督的人，除非那司正老头愿意同流合污，可眼下看，没这种迹象，我敢这么说，哪怕那老头贪了一丝一毫，他死后，必定天大的屎盆子扣到他尸体上，就是因为没有，现做伪证又来不及，假意烧掉点啥，让我朝贪腐上琢磨，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老百姓都在说‘天谴’，谁在造谣？造谣的目的不就想归于天灾吗？可若真是天灾，何须杀人灭口？何须烧毁证据？这不又转回来了，他们图什么呢？”
“皇上明年要南巡，不论旱路水路，都要经过这座新桥，他们若是有灭族的贼心，也该等到那时才对。”
“谁说不是呢？我这不就是卡在这里了，既不知道他们图啥，也不知道他们为何现下动手，要不然我才不会要你来帮我，事后又要笑话我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