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县都快哭了:“那,那我也管不着啊。”
裴空大步走回屋内,指着沈大说:“他一定知道很多事!”
李昭耸了耸肩,抿了抿嘴说:“咱们先说这次命案是如何发生的。”
“啊?于氏知道是谁干的?”裴空瞪大眼睛问。
李昭笑了笑,说:“她怎会知道,她每日院子都不出,是我通过她的话自己推断的。”
平日里李昭很少笑,这一会儿几次嘴角上扬,看得裴空有点发蒙。
“他们动了贪念?”魏然轻咳一声,沉着脸指了指沈大问。
李昭脸上笑意更浓,说:“你之前说东西在沈家,那我们这一趟的镖怎会让他们动用裴空?他们设计的让裴空跑出来,理应是为了干扰我们押镖,裴空杀了我自然是好,没杀成,我也不会杀他,将他带在身边反倒能让他们及时知道镖银情况,这是咱们之前推断的,可你说东西不在镖车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魏然心中多了一丝不安。
李昭眯着眼睛,得意的说:“于氏说沈五子掌家后,基本都是这院子里的婆子管着后院各房的支出,倒是常有走动,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看出来沈大与那婆子中的一个是夫妻,当然也是偶然知道的,话说多了自然会露馅,于氏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其他房的人应该也知道,只是没人放到面上说罢了,你说他们能偶然看出沈大与谁是夫妻,能不偶然知道宅子里有时候会住了些什么人?”
魏然的面色有一瞬间极是难看,这一瞬间被李昭捕捉到,她眼中装满兴奋继续说:“沈大没想到你会跟着我来到余阴县,可那些人可是知道的,我之前还以为黑林子是为我们准备的,现在想想,他们应该是为了你们吧?”
李昭笑呵呵的歪头看着魏然又说:
“万年县你抓了张松,准确讲是你到了万年县,他们便知道了,你在查他们,他们知道,所以我在万年县遇到了裴空,你才会对裴空有怀疑,而后我是不知道你一直跟在后面,但他们知道,只不过我这一路总喜欢惹事,整的他们难以断定镖局行程的准确时间,自然更无法知道你的,你想着用裴空将他们捉了,他们也想着用裴空将你们的人都杀了,不然,精心布置了这么多年的网,就快被你劈开了,而镖局不过是你们俩人之间的一座桥。”
裴空急得不行,又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开始问,几次张嘴又闭上了,终是忍不住,也不管哪个问题重要,急急的开口问道:“你高兴啥呢?”
李昭坏笑着指了指魏然说:“他要有大麻烦了。”
魏然冷声道:“好像你也在其中。”
李昭耸耸肩说:“我们只是镖局中人,只要冲出去,便不会有人追来,反正镖车已经送到沈宅了,那些人不会理会我们,我之前便觉着哪不对,真说只让裴空盯着镖局,着实有点大材小用了,即便他们不是让裴空做什么大事,但借用裴空的身份,能做的事也小不了。”
李昭这些话裴空听不懂,却也心里舒坦,想着问问跟自己脑子差不多大小的阿水,这才发现阿水没回来:“阿水呢?怎就你自己回来了?”
李昭没理裴空,继续看着魏然说:
“他们要的是我们送来的东西和你们的命,沈大自然是不知情的,他不过是临时起意,本来不会对那些人的行动有什么影响,偏咱俩进了宅子,查了起来,镖银没跟着进沈家,宅子里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外面的人逼迫一下,结果咱俩都上当了,急忙将镖银拉进沈家来,所以嘛,你的推断怕是错的,镖车上还是有他们要的东西,如今他们只等机会要了你的命便可,虽说在这里要你的命,沈五福这枚棋子便算是废了,但因沈大犯下命案便已算是将沈五福亮出来了,他们便也不用顾忌那么多了,眼下怕是在一处商议着如何关门打狗。”
裴空觉着自己听明白了,他皱眉问:“你是说这三人是沈大杀的?”
魏然朝裴空竖起大拇指,说:“你听人说话是真能理解话中重点。”
这次李昭倒是耐心起来,跟裴空解释道:
“除了他,沈家没人会做这种事,你想啊,知道镖局大概几时到的,可能只有沈五子和沈大,一开始咱们对沈家不了解,我问过于氏,她反正是不知道有镖银要到,只知道沈五福每年都会往家中送些好东西,可这事儿轮不到她理,便再不关注,连沈五福的正妻都不知道,除了沈大还能有谁知道?当然,二夫人也可能知道,但她没理由杀了自己的丈夫。”
“命案一定与镖银有关?”裴空问。
李昭想了想说:
“这院子是做什么用的?弄个假的老两口住在这院子里,一住便是好几年,为何要弄他俩在这儿,暂且不说,沈五子掌管整个宅院,其他人莫说想要杀了这三人,便是到这个院子来,怕是没有沈五子点头都不行,且杀害三人若是没有那四个婆子帮手,决做不到,你眼下也知道沈家这般是很怪异的,怪异之处便是用极少的人理家中事,分的很清楚,这时候你再想想,除了沈大,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杀人?或者说有必要杀人?”
裴空点了点头又问:“他们就是为了得到些银钱?知道镖车快到的也就是他了,可你刚不是说这宅子里还住着其他人吗?沈大怎么敢?”
“银钱是要的,但他们这么做最主要的应该是为了离开,沈五福没那么好糊弄,连我都只是问了问于氏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待沈五福知道了,饶是沈大能口吐莲花也是无用,所以,他们应该是先想好离开,而后惦记上了镖银,待接镖后拿到银钱,沈大再溜走,便万事大吉了,只不过他没想到在咱们之前,还来了一些人,当然他不觉着这些人能拦住他离开,那些人也不会在接镖之前对他如何,凡事讲的就是一个时机,你看沈大应对咱们的时候,何等圆滑?”
“在咱们之前还来了一些人?啥意思?”裴空看向魏然。
魏然正眯着眼睛琢磨着李昭的话。
显然,李昭走了这一趟着实收获不少,之前他想不通的地方,也都因为李昭走这一趟想明白了,只是他知道若是自己去问话,怕是没这么快得到这些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