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挂在柴房的草檐上时，韩烨已将那把刻了“固”字灵文的铁锄擦拭干净。昨夜成功的喜悦尚未褪去，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灵气注入时那股微弱的震颤。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趁着家人未醒，再试试这把锄头的斤两。
院角那片荒地是韩振前几日念叨着要开垦的，土里掺着不少碎石子，寻常锄头下去，不是卷了刃就是陷在石缝里拔不出。韩烨握着锄柄，感受着木质纹理传来的温润，深吸一口气，将丹田中那缕刚稳固不久的灵气缓缓渡向手臂。
灵气顺着经脉流转时，像极了初春融化的溪水，虽微弱却带着韧劲。当灵气触及锄头的刹那，他清晰地感觉到锄头上那淡不可见的“固”字灵文轻轻一亮，仿佛沉睡的虫豸舒展了触角。
“嘿！”他低喝一声，锄头带着破风的轻响砸入土中。
没有预想中的滞涩，也没有铁器碰撞石块的刺耳声响。铁锄的刃口像切豆腐般划开泥土，那些顽固的碎石子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推着向两侧翻涌。韩烨手腕一翻，顺势将土块带起，落地时散成均匀的碎末，连锄刃上都没沾多少泥屑。
“哥哥！哥哥！”
清脆的童声突然从门口传来，韩烨回头，只见韩烈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小褂子，正扶着门框踮脚张望。小家伙刚学会走路没多久，跑起来还摇摇晃晃的，此刻却迈着小短腿扑到他跟前，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他的裤腿，仰着满是好奇的脸蛋。
“哥哥在做什么？”韩烈的眼睛瞪得溜圆，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那把锄头，“这个尖尖的东西好厉害！”
韩烨放下锄头，弯腰将弟弟抱起来。韩烈刚过周岁，身上还带着奶香味，小手不自觉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咯咯地笑起来。“哥哥在翻地，等种下菜，秋天就能给烈儿吃脆生生的萝卜了。”
“要！要吃萝卜！”韩烈拍着小手，忽然指着院角被翻过的土地，“刚才那个‘咚咚’一下，石头都跑了！”
韩烨心中一动，刚才那一下他特意用上了灵气，本以为动作细微，没成想还是被这小家伙看了去。他刮了下弟弟的小鼻子：“这锄头是爹爹找人打的，确实结实。”
“不是爹爹！”韩烈突然皱起小眉头，小手指着锄头刃，“是哥哥厉害！刚才哥哥手亮亮的！”
韩烨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灵气运转时的微光极其黯淡，连他自己都需凝神才能察觉，这孩子怎么会……他忽然想起《聚灵诀》中提过，有些孩童天生灵窍未闭，对灵气的感应比成年人敏锐得多。难道烈儿竟有这般天赋？
正思忖间，韩烈突然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指着不远处的一块青石板：“哥哥，再！再砸一下！像刚才那样！”
那块石板是去年盖猪圈时剩下的，足有半尺厚，韩振试过好几次想把它挪到墙角，都因为太重而作罢。韩烨看着弟弟期待的眼神，心中不忍拂逆，抱着他走到石板旁，重新握住了锄头。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催动灵气，只凭着打铁练出的臂力挥锄而下。“当”的一声脆响，石板纹丝不动，锄刃却微微有些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