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玩发光的游戏吗？”韩玥见他不说话，又往前凑了两步，小脸上满是期待，“带我一起玩好不好？玥儿也想让手手发光。”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掌心肉乎乎的，还带着刚摘过野草莓的淡红色痕迹。那双手平时会帮林黎择菜，会笨拙地给韩烈擦鼻涕，会小心翼翼地捧着韩烨带回的野果，此刻却渴望地伸向那属于修行者的微光。
韩烨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忽然想起半个月前，自己第一次将灵气引入丹田时，那种既紧张又狂喜的心情。那时他觉得，这缕灵气是改变命运的钥匙，是能让他变强的依仗，却从未想过，在不懂修行为何物的妹妹眼中，这神奇的力量不过是一场“发光的游戏”。
他握住韩玥的小手，入手温软而纤细。这双手还那么小，连一把小柴刀都握不稳，却已经会学着林黎的样子给家人缝补袜子，会在他从铁匠铺回来时，递上一块用布包好的凉薯。他想起昨夜修炼时，灵气冲刷经脉带来的刺痛，想起为了凝聚这缕灵气，多少个夜晚在柴房里与伪灵根的排斥感较劲——他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能让这双手永远不必沾染风霜，不必面对危险吗？
“这个游戏现在还不能带你玩。”韩烨的声音放得很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等玥儿长大了，哥哥再教你，好不好？”
“要等很久吗？”韩玥嘟起小嘴，有点失望，但见哥哥说得认真，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快点长大。”
“嗯，快点长大。”韩烨笑了，他从怀里摸出一颗用草叶包着的糖块——这是昨天帮张屠户家修好了镰刀，张婶硬塞给他的。他剥开糖纸，将半块糖塞进韩玥嘴里，剩下的半块递给她：“给烈儿的，拿去给他吧，别让他又哭鼻子。”
韩玥含着糖，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甜味在舌尖散开，刚才的小失落瞬间烟消云散。她攥着那半块糖，蹦蹦跳跳地往门口跑，跑到门口时又停下，回头对韩烨说：“哥哥，你刚才的游戏要是好玩，记得等我长大哦。”
“一定。”韩烨点头应着。
木门被轻轻带上，柴房又恢复了寂静。但韩烨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刚才韩玥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像一颗石子投进他的心湖，漾开了圈圈涟漪。他原本修炼，是为了不再像前世那样弱小，为了弄明白自己伪灵根背后的秘密，为了回应谷洪残识中那未尽的期许。但此刻，一个更清晰、更滚烫的念头在他心底升起。
他重新盘膝坐下，再次结起印诀。这一次，丹田中的灵气似乎变得温顺了些，伪灵根的排斥感依旧存在，却不再让他感到烦躁。因为他知道，自己每多留住一丝灵气，每让这缕微光更亮一分，就离“守护”这两个字更近了一步。
柴房外传来韩玥和韩烈的嬉笑声，夹杂着韩烈拿到糖块后的欢呼。韩烨闭着眼睛，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他仿佛能看到妹妹长大后的样子，或许会像林黎那样温柔能干，或许会像山野里的小花那样无忧无虑。而他这个做哥哥的，要做那堵最坚实的墙，挡在风雨前面，让那些笑声永远清澈明亮。
灵气在体内缓缓流转，这一次，韩烨觉得它不再只是冰冷的力量，而是带着温度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