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奉命暗中保护皇帝的艮影首和乾、巽两位统领以及其他的影卫暗卫,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与……一丝荒谬。
乾下意识地就要现身救驾,却被艮一把死死按住。
“你干嘛?!”乾不解地低语。
艮面无表情,但嘴角细微的抽搐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极轻地摇了摇头,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道:“你想明天因为‘目睹圣上夜探他国王子寝居被套麻袋’而被灭口吗?”
乾:“……”他瞬间偃旗息鼓,默默收回了踏出半步的脚。
一群人默契地同时向后缩了缩,将自己更深地藏匿于阴影之中,心中默念: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那边,萧执已被彻底制服,黑色头套将他罩得严严实实,双手也被反剪捆住。
他气得浑身发抖,羞愤交加,他堂堂一个大国之君,何时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弥闾!你敢如此对朕!?”他在头套里闷声怒吼。
“哟,这不是‘关心’则乱,半夜不请自来的‘热心邻居’吗?”弥闾讥讽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快意,“我龟兹小国,不懂你们萧国那么多规矩,只知道擅闯他人住所,形同盗匪,按我龟兹律法,先打了再说!带走!”
他一声令下,几名龟兹心腹武士便推搡着被蒙头捆绑的萧执,朝着沈沐的房间走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弥闾直接推开。
房内,沈沐并未入睡。他穿着一身整齐的月白常服,正坐在桌边,就着一盏孤灯,慢条斯理地翻阅着一卷书简,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来访。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被黑头套罩住、狼狈不堪的萧执身上,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弥闾一把扯掉萧执头上的黑布。
骤然的光线让萧执眯了眯眼,待他看清端坐于灯下、神色淡漠如雪的沈沐时,所有的愤怒和羞耻瞬间化为了一种更深的难堪与刺痛。
“我的小伽颜华,”弥闾对着沈沐,语气带着几分“献宝”般的意味,指了指萧执,“瞧,半夜摸进你院子的‘大蚊子’,我给你逮住了!你说,是剁了爪子扔出去,还是直接拍死?”
沈沐合上书卷,站起身,缓步走到萧执面前。
萧执被迫跪在地上,仰头看着沈沐。那双他朝思暮想的眼眸,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封的湖面,映不出他丝毫的影子。
“萧国陛下,”沈沐开口,声音清冷,如同碎玉敲冰,“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萧执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难道要说“朕想你了忍不住来看看”?在眼前这种情形下,任何解释都显得无比苍白和可笑。
沈沐微微俯身,靠近萧执,目光在他那身夜行衣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他因挣扎而略显凌乱的发髻上。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萧执的衣领,动作轻柔得像是一片羽毛,却让萧执浑身僵直。
然后,沈沐直起身,用那种平淡无波,却比任何利刃都锋利的语气,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