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在。”
“你……你去给我想想办法!”萧锐压低声音,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要做大事的紧张和兴奋,“给我打听打听,皇兄身边那个影卫十七,最近到底什么情况?陛下……陛下到底怎么对他了?他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长史一听,脸都吓白了,差点当场跪下:“王爷!使不得啊!窥探陛下身边人事,这可是大忌!若是让陛下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萧锐不耐烦地摆手,“你就不能找点旁门左道……啊不是,找点灵活变通的办法?比如……比如找宫里相熟的小太监打听打听风声?或者看看御药房的记档,十七是不是老受伤老吃药?”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理:“对!肯定是!皇兄肯定老是打他罚他!不然怎么总闻到他身上有药味!”他完全忘了自己今天还想碰那个药的事。
长史苦着一张脸,简直要老泪纵横:“王爷,您就饶了老奴吧……这……这要是被影卫或者内侍省的人察觉,咱们王府上下……”
“哎呀你怎么这么胆小!”萧锐气得又想跺脚,幸好及时想起伤处,“本王又不是要造反!就是关心一下朋友!懂不懂?朋友!”
他把自己那点小心思包装得冠冕堂皇:“十七好歹以前也护过我的驾,我关心一下旧部,怎么了?合情合理!”
长史:“……”这哪门子的合情合理?
“快去!”萧锐瞪眼,“办好了,本王重重有赏!办不好……你就等着去后院扫一辈子茅厕吧!”
在自家王爷胡搅蛮缠、威逼利诱之下,可怜的长史最终也只能哭丧着脸,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心里已经把满天神佛都求了一遍,只希望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打发了长史,萧锐这才觉得心里憋着的那口气顺了一点。
他重新靠回软榻,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脚趾头,哼哼唧唧地。
“十七啊十七,你可别真被皇兄折腾坏了……等小爷我打听清楚,要是皇兄真欺负你,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能拿皇兄怎么样,最后只能悻悻地憋出一句,“我至少能给你偷偷送点好吃的伤药!”
至于那五十遍《论语》……
萧锐哀嚎一声,把脸埋进了软枕里。
先养好脚再说吧!
而此刻的皇宫深处,乾元宫偏殿内,沈沐依旧沉睡在药物和帝王“陪伴”共同编织的深沉梦境里,对宫墙之外,那位少年亲王为他生出的、注定徒劳的“义气”和打探,一无所知。
他已然沉溺于那温暖的、黑暗的泥沼,向着深渊,缓缓坠落。
此刻,在那房间里,一个影卫认为的世界上最好的,一辈子要效忠的主子,此刻不停的在他耳边说着话,一双大手也不停的在处于“梦境”里的影卫身上游走。
那话如同冰冷的蛇,吐着蛇信子将人死死的缠住。
“萧执爱十七,十七也要爱萧执,十七是萧执的,永远永远都只能是萧执一个人的。”
若是有人来和他抢十七,不管是谁,最后都只有一个下场。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