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萧执的过往(2 / 2)

他开始悄无声息地接触那些对得势皇子心怀不满的失意官员,或是被各大派系排挤的边缘人物。

他利用自己“无害”、“透明”的身份作为掩护,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开始在错综复杂的棋局上落子。

他精通药理,便利用御花园中不起眼的花草,调配出难以察觉的慢性毒药。

他熟知每一位兄长的习惯癖好,便精心设计一场场“意外”。

暴毙而亡的五皇子,最喜狩猎,于是他便在其弓弩的护手上涂了能令猛兽发狂的药剂。

溺水身亡的三皇子,是他买通其身边贪财的内侍,在其常独处的湖边石阶上动了手脚。

坠马身亡的大皇子,也是他在其最心爱的坐骑饲料中,掺入了少量会逐渐损伤马匹神经的药物。

每一次死亡,他都做得天衣无缝,线索或被引向其他争斗的皇子,或被做成无可挑剔的意外。

他冷眼看着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兄长们一个个倒下,看着他们的母族在惊怒和猜忌中互相攻讦,彼此削弱。

他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冷静地吐着信子,等待着最佳的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他的手早已沾满鲜血,内心却平静无波。

每一次成功,都只是让他离那个最终的目标更近一步。

先帝在接连的丧子之痛和朝局动荡中迅速衰老,当他惊骇地发现,膝下竟只剩萧执这一个“体弱”、“安静”、“毫无威胁”且母族“清白”的皇子能当大任时,一切已成定局。

二十岁,萧执登基为帝。

然而,坐上龙椅并不意味着高枕无忧。恰恰相反,这才是真正血腥的开始。

朝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对他这个“侥幸”上位的年轻皇帝充满轻视与不服。

那些在夺嫡中落败的势力残余,以及那些被他用计铲除的皇子母族,对他恨之入骨,明里暗里的刺杀层出不穷。

登基之初那两年,他几乎是在刀尖上行走。宴席上的毒酒,夜路上的冷箭,寝宫外的黑影……防不胜防。

他经历过最凶险的一次,箭矢几乎擦着他的心脏而过。

正是那次重伤濒死之后,彻底清醒过来的萧执,决心组建一支完全直属于自己、绝对忠诚、且能力超群的私人武力。

于是,暗卫营应运而生。

他从军中、江湖、甚至死牢里秘密遴选那些身世清白或有软肋可握、资质绝佳的少年,用最严酷的方式训练他们,灌输绝对忠诚的思想,给予他们最好的装备和待遇,也掌握着他们的一切乃至生死。

暗卫营成了他手中最锋利也最隐秘的一把刀,替他扫清障碍,监察百官,护卫安全。

他们是他阴影中的铠甲,也是他黑暗中延伸出去的手眼。

而十七,或者说沈沐,便是这其中最锋利的一把刃。

不仅因为他的身手,更因为在那次针对皇帝的刺杀中,这个当时还略显稚嫩的小暗卫,竟真的用身体为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

那一刻,看着少年腰侧洇出的鲜血和那双依旧坚定望着自己的眼睛,萧执那颗早已冰封坚硬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极轻微地触动了一下。

或许是从那一刻起,那个代号十七的暗卫,在他眼中,开始变得有些不同了。

不仅仅是一件好用的工具,更是一份……失而复得、甚至从未拥有过的“纯粹”的守护。

而如今,这份不同,已然变质,成为一种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却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