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书墨艰难地吞下灵液和伤药,全力运转功法恢复。他注意到,自己新生的融合罡气对恢复伤势和净化体内侵入的污染气息有奇效,但消耗同样巨大。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冈仁波齐核心区域,已经能看到远方相对“正常”的雪原时——
“咚!!!”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都要清晰的搏动声,如同末日丧钟,猛地从后方传来!
紧接着,那道连接天地的苍白光柱骤然收缩、凝聚,最终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苍白闪电,以超越思维的速度,朝着“远征者一号”劈落!
这一击,蕴含了“苍白之主”苏醒后的一部分本源力量,锁定了他们,避无可避!
“完了!”王铁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阿猫怒吼着,将车辆所有能量不计后果地注入到护盾和推进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铁书墨眼中却闪过一丝狠色!他猛地推开舱盖,再次跃上车顶!他不能躲,也躲不开!这一击必须有人挡住,否则车辆瞬间就会汽化!
他双手紧握“冰焰”,将恢复不多的、以及刚刚从灵液中汲取的所有能量,连同对“寒”之传承的全部理解,毫无保留地注入刀中!刀身之上,淡金与幽蓝的光芒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耀,甚至隐隐压过了那劈落的苍白闪电!
“冰焰——溯冥!!!”
他发出了至今为止最嘹亮的咆哮,向着那代表“虚无”与“终结”的苍白闪电,逆斩而上!
这不是防守,而是进攻!是以自身微弱的“存在”之光,向那浩瀚的“虚无”发起的决死冲锋!
“轰————————!!!!!”
刀罡与苍白闪电在空中狠狠相撞!
没有爆炸,只有一种仿佛宇宙初开、规则崩坏的无声轰鸣在所有人意识中炸响!
铁书墨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在这一刻被撕裂、被粉碎!他看到了无数扭曲的幻象,听到了万物的哀嚎,感受到了“存在”被抹除的大恐怖!
但他没有后退!“冰焰”刀上那融合了冰火与“冰寂”的意志,如同磐石般死死抵住了“虚无”的侵蚀!
僵持只持续了刹那。
“咔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响起。
并非“冰焰”刀,而是那道苍白闪电!在它与刀罡接触的核心点,一丝微不可察的、纯净的幽蓝色光芒突然闪现,如同在绝对的苍白中点燃了一点星火!
那是“寒”残留的、最本源的“冰寂”规则,在这一刻被铁书墨的意志引动,进行了最后的抗争!
就是这一点星火,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苍白闪电从内部开始崩解、溃散,最终化作漫天苍白色的光点,缓缓消散。
铁书墨如同断线的木偶,从车顶栽落,被眼疾手快的阿猫再次拉回车内。他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到了极点,手中的“冰焰”也光华黯淡,但终究,是挡下了这必杀的一击!
“远征者一号”趁着这个机会,终于冲出了冈仁波齐那畸变的规则领域,驶入了相对稳定的雪原。
车辆没有停留,继续向着东方,朝着平台的方向,亡命飞驰。
身后,那巍峨的冈仁波齐神山,在弥漫的苍白与黑暗中,仿佛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悲怆的叹息。天空中,那蠕动的苍白极光里,竟悄然混合进了一丝丝……如同泪水般的幽蓝色光点,悄然洒落。
如同苍穹,在为逝去的守护者,也为这个艰难求存的世界,垂下一行冰寂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