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砖石建筑,整齐的街道,偶尔能看到穿着各色制服的行人,虽然依旧能感受到战时特有的肃穆氛围,比起前线那种浸透骨髓的紧张,这里多了几分沉稳与秩序。
军车最终停在了一栋看起来颇为坚固的五层楼建筑前,这里是军部下属的招待所。
办好入住手续,接待人员将他们引到房间门口,交代道:“四位请先在此休息。明天早上九点整,我们会准时来接各位。请务必不要迟到。”
“明白。”陈渊点头。
推开分配的房间门,里面是简单的军队风格,一张单人床,白墙,木质桌椅,但干净整洁,有独立的卫生间,这条件比前线好了太多。
刚放下简单的行李,房门就被敲响了。离门最近的默默打开门,只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站在门口,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王雷?”陈渊有些意外。
“将军!”王雷一步跨进房间,身体站得如同标枪般笔直,对着陈渊,“啪”地敬了一个极其庄重、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军礼。他的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哽咽,“家里的将士们……都十分想念您!大家都……都好!”
看着这位留守蜀都、独当一面的悍将如此动情,陈渊心中也是一暖。他抬手回了个军礼,然后轻轻拍了拍王雷坚实的肩膀:“没事了,都回来了。”
原来,军部在通知陈渊四人进京的同时,也一道命令将王雷从蜀都调了过来。
晚上,宿舍变成了临时的叙旧场,鸳鸯、大哈、默默围着王雷,你一言我一语,说起这次北上转战一万两千里的经历。
从摧毁图奈勒节点,到霍尔斯基的苦战,再到沙雷波沃沼泽的潜行,米尔宁斯基堡垒的智取,卡坦加峡谷的反埋伏,贝加尔湖畔碾碎祭坛的愤怒,赤塔引爆能量枢纽的决绝,卡拉尔斯基目睹同袍鲜血献祭的悲怆,直到腾达最终决战,十二碑大阵前那三名士兵舍身撞向骨碑的壮烈……
鸳鸯说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大哈在一旁用力点头,补充着细节;连一向沉默的默默,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关键。
王雷听得双眼圆睁,呼吸粗重,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当听到那三名士兵高呼着“替我们看看太平年岁”毅然赴死时,这个铁打的汉子再也忍不住,虎目瞬间通红,猛地一拳砸在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扭过头,看向一直坐在桌边安静翻看报纸的陈渊,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将军!下一次!下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带上我!看我把那些荒人杂碎砍得稀巴烂!”
陈渊放下报纸,看向王雷那双燃烧着战意和愧疚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温和而坚定的笑容:“一定。”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九点,接待的军车已经准时等候在招待所楼下,陈渊五人整理好军容,登车出发。
车子穿过几条戒备愈发森严的街道,最终驶入一个有着高大围墙和岗哨的大院,停在一栋外观庄重、气势恢宏的建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