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陈渊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清晰地传遍整个校场:
“立正!”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士兵们的脊梁下意识挺直了几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陈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站在这里,拿着这沉得要死的陌刀,你们在想,这个新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将军,要把我们练成什么鬼样子?是不是让我们去送死?”
几句话,直接戳中了不少士兵的心思,队列里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送死?”陈渊冷笑一声,陌刀重重往台面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看看你们身后!看看那道墙!”
他伸手指向远处那巍峨如山脉、伤痕累累的绝境长城。
“千年了!那道墙外面,我们的祖先死了多少?我们的父亲死了多少?我们的兄弟,又死了多少?!”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沙哑的悲怆,“荒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荒人把他们的骨头当柴烧!我们呢?我们只能躲在这道墙后面,一代一代,把十八岁的年轻人送上战场,用命去填!用血去磨!”
“你们告诉我,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
校场上死寂一片,只有风声呼啸。士兵们脸上的迷茫和桀骜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唤醒的沉重和压抑的怒火。他们中许多人,都有亲人死在墙外。
陈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点燃了引信:
“没人天生就该死!没人活该被那些畜生当成粮食!”
“今天,站在这里,拿着陌刀!我们就不再是只能躲在墙后等死的孬种!”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黝黑陌刀,阳光在刀锋上炸开一道刺目的寒光!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刺向荒兽心脏的尖刀!是砸碎它们骨头的大锤!是它们永恒的噩梦!”
“我们要让它们听见陌刀破风的声音就发抖!要让它们看见我们的铠甲就掉头逃跑!”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扫视全场:
“我知道,这陌刀很重!这未来的重铠更重!训练会很苦,非常苦!会比你们以前经历的所有训练加起来都苦!可能会累趴下,可能会受伤!”
“但是!”他话锋一转,如同战鼓擂响,“想想你们死去的亲人!想想墙后面,那些需要你们用这身重甲、这柄陌刀去保护的婆娘、娃子!想想我们脚下,这流淌了千年鲜血都未曾冷却的华夏土地!”
“告诉我!你们怕苦吗?!”陈渊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