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墙上的人喊话。
“第四探查小队！陈渊！”陈渊努力扯着嗓子回话，声音哑得厉害。
门上响起铁链拉扯的巨响，那扇沉重无比的巨门，慢慢打开一条刚够他们通过的缝隙。门一开，里面火把的光照出来，也带出里面守军的身影。
两个守门的士兵看着陈渊他们四个的模样，全都愣住了。尤其是看到陈渊一个人拉着盾牌，上面躺着三个血葫芦一样的队友，后面那盾牌上还满是黑乎乎的血污和可怕的抓痕。
一个年轻点的士兵嘴巴张得老大，手里的长枪都忘了握紧。另一个年纪大些的老兵，脸上的疤抽动了一下，眼神一下子变了。
他猛地站直，右拳“砰”一下重重砸在左胸的铠甲上，发出好大一声响！他盯着陈渊，眼神里没有别的，只有一种十分沉重的东西。
旁边的年轻兵反应过来，也赶紧跟着敬礼，动作有些慌乱，但用尽了全身的力。
陈渊累得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他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咬着牙，继续把盾牌拉过门槛。盾牌在石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进了城，他没停，直接往荒野营地那边拉。营地门口的火把噼啪作响，值班的士兵看到他们，也是吓了一跳。
“任务……交了……黑风坳……”陈渊喘着粗气，对迎上来的军官说了几个词，把怀里那把冰凉的任务铁牌掏出来，塞过去。
那军官接过铭牌，看着上面模糊的血迹，又看看他们四个的惨样，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多问，只是挥挥手：“知道了！快！快去医馆！”
陈渊这才松开绳索，只觉得现在全身火辣辣地疼。他招呼着还能稍微动弹的鸳鸯和默默，搀扶着几乎走不动的大哈，四个人跌跌撞撞地朝着那片亮着微弱灯光的矮房子走去，那是营地旁边的医馆，里面充满了血腥和草药混合的怪味儿。
门一推开，浓浓的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就冲进鼻子。一个穿着沾满污迹布袍的医护兵正打瞌睡，被惊醒后，看到他们，立刻跳了起来。
“咋搞成这样？！快！躺那边空床上！”医护兵嗓门很大，手脚却很利落，赶紧过来帮忙扶人。
鸳鸯一看到床，哎哟一声就瘫了上去，碰到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默默自己咬着牙，慢慢挪到床边坐下。大哈几乎是被陈渊和医护兵架着放倒的，床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医护兵开始检查他们的伤口，嘴里啧啧出声：“我的天……这得遇上多少荒兽啊……你这小子，命真大！”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水罐和布，开始清理伤口。
鸳鸯立刻杀猪般嚎叫起来：“轻点！大叔轻点！疼啊！”
医护兵根本不理他，动作反而更用力了点：“嚎什么嚎！战场上荒兽挠你的时候咋不叫它们轻点！忍着！脓血不弄干净，烂掉胳膊腿可别哭！”
陈渊站在旁边，看着医护兵给三个队友处理。他自己也浑身都疼，但还撑得住，直到医护兵忙完那三个，转头看他：“你呢？伤哪儿了？”
陈渊摇摇头，刚想说没事，医护兵已经不由分说把他按坐在凳子上，撩开他破烂的铠甲。里面好几道淤青和划痕也露了出来，最深的一道在肋骨那儿，还在慢慢渗血。
“这也叫没事？”医护兵瞪了他一眼，拿出药膏，“你们这些新兵蛋子，就知道硬撑！趴下！”
药膏抹上去，一阵刺疼，陈渊吸了口凉气，没吭声，默默趴了下来。
天还蒙蒙亮，医馆里那股药味和血腥味还没散干净呢，陈渊就先睁开了眼。
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