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哼都没哼一声,眼睛一翻,像根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噗通”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石灰粉。
“啊!死人啦!”旁边有人吓得大叫。
大家全都停了手,陈渊连忙过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鸳鸯,脸白得像纸。
李鱼教官走过来,蹲下摸了摸鸳鸯的脖子,又扒开他眼睛看了看。
“晕了。”他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抬一边去,泼点水。”
他转头看着吓傻的新兵们,指着地上的鸳鸯:“都看到了?这就怂了?战场上,荒兽的爪子比这狠一百倍!肠子流出来也得给我塞回去继续打!到时候记得也要这么硬气,别装死狗!”
冷水泼下去,鸳鸯悠悠醒过来,捂着脑袋哼哼,眼神还是散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训练越来越苦,越来越吓人。好多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吃饭手抖,晚上做噩梦。
只有陈渊不一样。
扛铁盾时,他虽然也流汗,也咬牙,但那盾在他手里就是比旁人稳当点,龟甲阵他的位置风雨不透。拉硬弓时,别人龇牙咧嘴,他深吸几口气,也能慢慢拉开,虽然胳膊也酸,但没断过一根弓弦。木刀对练更别提了,他反应快,力气好像也比别人足些,和人对战时,他身上的石灰粉点总是最少的。
他感觉在天赋的帮助下,自己变得越来越强。
休息时,总有人围着他。
“陈渊,你吃啥长大的?力气也忒大了!”
“渊哥,教教我呗,你那盾怎么举的?我肩膀都快碎了。”
“刚才对练你咋躲过去的?教教我啊!”
鸳鸯揉着还在疼的脑袋,凑过来上下打量陈渊,好像不认识他一样:“我说渊哥,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渊了?你是不是被啥东西附体了?这训练对你咋就跟玩儿似的?”
这天晚上,累得像死狗一样的新兵们,睡得正香,呼噜打得震天响。陈渊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大泥坑,怎么爬也爬不上来,憋得难受。
突然!
“哐当——!!!”
宿舍门像是被一头疯牛撞开了,碎木头渣子乱飞。冷风“呼”地一下全灌进来,刮在人脸上生疼。
“敌袭!组阵!龟甲阵!快!快!快!”炸雷一样的吼声在漆黑一片的屋里炸开,是李鱼教官!但他声音好像有点不一样,又急又凶,真的像敌人杀到了一样。
屋里顿时炸了窝。
“妈呀!”
“我的鞋!谁踩我手了!”
“盾!我的盾在哪!”
黑灯瞎火,屁也看不见。只听见乱七八糟的叫喊声、碰撞声、还有慌得要死的喘气声。
陈渊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心脏“咚咚咚”跳得像打鼓。他啥也来不及想,摸黑一把抓起靠在床边的包铁木盾,冰凉的铁边让他一下子彻底醒了。
“鸳鸯!右边!”陈渊吼了一嗓子,凭着记忆往右边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