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埃斯的引导和半搀扶下,云澈几乎是拖着身体,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艰难地挪到了那个位于扭曲金属管道深处夹缝中的“相对稳定点”。
这里空间异常狭窄,仅能容几人藏身,但确实如铃所说,以太活性极低,
周围紊乱的能量流到了这里也变得异常温顺,平缓,仿佛狂暴海洋中一个不起眼却坚不可摧的气泡,是绝佳的临时避难所。
他背靠着冰冷粗糙,布满锈迹的金属内壁,缓缓滑坐在地,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剧烈的喘息声在死寂的狭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感激不尽。”云澈的声音极其虚弱,气息不稳,但每个字都清晰地向伊埃斯表达了谢意。
若非铃的精准导航和伊埃斯关键时刻的物理支撑与路径修正,以他刚才精神力枯竭、身体濒临崩溃的状态,恐怕早已倒在半路,成为游荡以骸的饵食。
“没事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铃的声音透过伊埃斯传来,语气带着一种与她平时活泼风格不符的认真与可靠,
“毕竟我接下了这份‘绳匠’的工作,职责就不仅仅是带你‘探索’空洞,获取数据,更重要的是,要尽我所能,确保委托人的安全,‘带你回家’。”
云澈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阖上眼睛,试图凝聚涣散的精神。
他原本就因为之前的诡异幻象和与面具人,以及那特殊以骸的连番苦战而混乱不堪的精神。
在强行施展超越负荷的空间切割后,更是如同被风暴席卷过的废墟,精神力透支带来的如同针扎般的尖锐痛楚交织在一起,
疯狂撕扯着他的意识,让他难以集中精神,甚至连保持最基本的清醒都变得异常艰难。
铃看见云澈的状态不是很好,有些着急。
虽然暂时安全,提供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但绝非久留之地。
空洞环境瞬息万变,能量潮汐说涨就涨,谁也不知道这片偶然形成的“稳定”能维持多久。
而且云澈的状态太差了,就像一个布满裂纹的瓷器,随时可能彻底碎裂,必须尽快得到专业的救治和绝对安全的静养。
找谁?答案几乎是立刻浮现——那个将云澈介绍来的,“空洞里行走的医生”!
他既然能在危险的空洞中行医救人,必然有应对这种情况的办法和渠道。
她立刻向医者发送了言简意赅的紧急消息。
法厄同:急事。
空洞内行走的医生:?
法厄同:你给我介绍的那个人,出了点问题。
空洞内行走的医生:??????
空洞内行走的医生:出什么事情了?严重吗?
法厄同:他们在克里特空洞深处经历了一些……复杂的意外,遭遇了不明身份的袭击者和极其特殊的以骸。他现在行动不便,精神力严重透支,身上还有多处创伤,需要紧急救援和立刻撤离。
空洞内行走的医生:地址发我!精确坐标和最优路径!我马上准备药品和装备过去!
铃不敢怠慢,立刻将伊埃斯扫描到的当前精确坐标,结合之前计算并实时更新的,能最大程度避开已知危险区域和能量乱流的最优安全路径,
整合成一份清晰详尽的“萝卜”地图包,迅速发送给了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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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医者手上的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
他迅速从他那间看似杂乱,实则分区明确的杂货铺兼地下医疗点的各个隐藏抽屉和冷柜里,找出各种医疗物品。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给他搞成这样?不会有危险吧,不管了,富贵险中求!这次出来,必须让他出点‘血’”
他熟练地清点着物资,嘴里不停地盘算着“报酬”,轻点完之后就马上出发了。
进入克里特空洞之后就像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