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冲着咱们来的。”王铁柱拳头攥得咯吱响。
“我知道是谁。”李慕白冷笑,“但他忘了件事——造假,经不起水压。”
第二天清晨,晒谷场上摆了两排管道。一边是标准品,一边是掺杂料烧出来的次品。李慕白当着全村人的面接上水泵,开始加压。
十分钟后,次品管“砰”地爆开,水柱冲天而起,溅了旁边站着的李富贵一身。
全场寂静。
李慕白关掉水泵,拎起一段残骸:“大家看清楚了,这种管子埋地下,不出三天就得漏水。咱们做的是百年工程,不是糊弄人的把戏。”
他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停在李富贵脸上:“谁想发财我不拦,但踩着全村人的信誉往上爬——门儿都没有。”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指着李富贵骂:“怪不得我家猪圈水管前两天漏了,原来是你们家送来的货!”
“退钱!”
“赔损失!”
李富贵脸色铁青,转身就要走,却被王铁柱一把拦住:“想跑?先把账算清。”
老支书这时拄着拐走出来,咳嗽两声:“这批货是谁负责送料的,查清楚。该罚的罚,该赔的赔。咱们村,容不下害群之马。”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李富贵低着头挤出去,背影狼狈。
风波平息后,李慕白回到砖窑,发现苏婉清正蹲在角落翻看一本册子。
“记账呢?”他走过去。
“嗯。”她头也不抬,“我在算黏土用量。照这个速度,西山那片土层撑不了半个月。”
“有办法。”他从兜里掏出个小布袋,倒出一点黑褐色的土,“用这个。”
苏婉清一愣:“这是……灵田里的?”
“对。”他点头,“我试过了,加百分之五进去,管道强度直接翻倍。而且烧出来颜色更匀,不容易裂。”
“可那地是你保命的根啊,怎么能拿来烧管子?”
“根是用来扎深的,不是用来捂着的。”他笑了笑,“再说,我种出来的番茄能卖钱,这土炼出来的管子也能帮全村致富——哪样不是实打实的好处?”
苏婉清盯着那撮土看了好久,忽然问:“你是不是早就打算这么干了?”
“昨夜想通的。”他说,“光看见幻象没用,得让大伙儿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才算数。”
她没再说话,默默把那点土倒进泥料盆里。
接下来三天,生产全面提速。新模具上线,流水作业成型,每日产出突破八十根。县水利局闻讯派人来考察,当场签下五十根订单,用于山区灌溉工程。
第四天清晨,李慕白站在窑口,看着一排排乌黑发亮的管道整齐排列,像一条条卧伏的龙脊。
苏婉清端着饭盒走来:“吃早饭。”
他接过碗,扒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西山那边的黏土采点,得重新划界。不能再往深处挖,容易塌方。”
“那怎么办?”
“北坡有片荒地,我瞅着土质不错,回头带人去看看。”
“你就不怕又挖出个‘时空裂缝’来?”
李慕白差点呛着,抬头看她:“你还记得那事儿?”
“全村就你一个人看见幻象,我能忘?”她哼了一声,“昨天晚上我做梦,还梦见你穿着黑手套在地里转悠。”
他一愣,随即笑出声:“那你可得离远点,万一我也成了平行宇宙的反派呢?”
“那你先抢个商标试试?”她斜他一眼,“我看你敢不敢。”
两人正说着,王铁柱急匆匆跑来:“李哥!北坡那片地……有人连夜挖过了!坑都填了一半!”
李慕白放下碗,眉头一拧。
苏婉清也站起身:“谁动作这么快?”
“不知道。”王铁柱喘着气,“但现场留了把铁锹,上面刻着‘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