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刚想把门关上,顾时衍的手掌却牢牢抵在门板与门框的缝隙间,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浅白。
手掌被卡在门缝间,疼得他轻哼了一声。
“小白落,”他的声音微颤,眼底盛着白落从未见过的慌乱与真诚。
“以前是我混账,总把你的等待当理所当然,从未将你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往前倾了倾身,西装外套蹭过门框,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明年生日,我包下城郊的温泉山庄,把你大学时的室友、公司里关系好的同事都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顾时衍的人。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慢慢弥补你,好不好?”
白落将门拉开,目光落在他额角处贴着的创可贴上。
她忽然往前迈了一步,距离瞬间拉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衬衫领口。
指尖轻轻划过他西装外套的衣襟,那里因为刚才的动作起了几道褶皱,她的指甲带着微凉的温度,像羽毛般蹭过布料,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佻。
“是吗?顾总想弥补我,不如来点实际的。”
她抬眼看向他,眼底没什么情绪,语气却带着几分调侃。
“把你准备办生日宴的钱打到我卡上,让我看看,在你心里,我到底值多少钱。”
顾时衍的眼睛猛地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伸手就想握住她的手腕。
可指尖刚碰到她的皮肤,白落就像触电般往后退了一步,同时猛地抓住门把,“砰”的一声将门关严。
门板震得门框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隔绝了门外所有的动静。
白落靠在门后,听着门外的寂静,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过了大概半分钟,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着银行发来的转账通知——五百万。
她拿起手机,看着那串数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既然他想用金钱来证明真心,她又何必故作清高?
离婚后想办好自己的工厂正好需要钱,现在送上门来的钱,她没有理由拒绝。
她再次点开许星辞的微信,确定了一下时间地点,然后给他发过去一条信息。
正午十二点的海城新区,太阳像团烧红的烙铁悬在头顶,空气被烤得发烫,连柏油路面都泛着油光。
街心公园是刚建成的,移植来的小树苗细得像筷子,稀疏的枝叶根本挡不住毒辣的日光,地面上的石板被晒得滚烫,整个公园空荡荡的,连只流浪猫都看不见,只有风吹过树苗时,叶子发出无力的“沙沙”声。
球型金属雕塑被晒得烫手,表面反射着刺眼的光。
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却坐在雕塑投下的小小阴影里,黑色棒球帽压得很低,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罩着的黑色口罩勒得很紧,只露出一双藏在大墨镜后的眼睛。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目光时不时扫过公园入口,指尖因为紧张微微泛白,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十分钟像过了半个世纪,公园入口终于出现一个身影。
女人穿着黑色风衣,明明是闷热的天气,衣领却扣得严严实实,同样戴着大墨镜和口罩,手里拎着的黑色皮包贴在身侧,步伐又快又轻,走到男人面前时,风衣下摆还带着一阵热风。
“照片带来了?”
女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刻意伪装的沙哑,墨镜后的目光紧紧盯着男人,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皮包的拉链。
男人身体僵了一下,喉结动了动,声音透着几分讪讪的尴尬:“那个女人太狡猾了,最后关头跑了……没拍到。”
他说着,从脚边拎起一个黑色布包,布包边缘还绣着细小的暗纹。
“我们这行讲规矩,事情没办成,订金还给你。”
他伸手递过去,手腕抬起时,能看到袖口露出的根红色手链,却被汗水浸得颜色有些发深。
女人盯着布包看了几秒,迟疑着伸手接过,指尖碰到布包时还顿了一下,随即猛地攥紧,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又赶紧压低。
“真是废物!就你这能力还敢说自己是行业第一?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都搞不定!”
她抬手戳了戳男人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嚣张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