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后就再没交流,顾时衍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一眼白落,白落却一眼都没看过他。
白落依旧神情厌厌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以前她巴不得能有机会和顾时衍一起开车回顾家老宅。
那让她有一种真正的回家的感觉,可结婚三年,他们像这样回家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那时候她总是会提前准备一些话题,让两人的这段旅程不那么枯燥,甚至还背了一些冷笑话,结果她的一片热情换来的只是顾时衍不耐烦的神情。
现在她一个字都不想和这个男人多说,没想到这样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感觉还挺好。
大约半个多小时,白落他们终于来到了顾家老宅。
顾时衍的车刚开进别墅的院子里,白落就看见了一辆超大的黑色越野车已经停在了停车场。
“他也来了?”顾时衍明显皱了一下眉。
白落也有些紧张,只是她现在心里更挂念的是顾爷爷的病情,刚刚听顾母说病危,看来这次病情应该更严重。
顾爷爷不喜欢住在医院里,所以顾家有一间专门的房间,堪比最好医院的重症病房,白落见到顾爷爷时他已经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床边的各种仪器滴滴作响。
看着老人几乎已经瘦得脱了相的模样,白落心里像被锋利的爪子生生撕裂了一样。
“爷爷!”
顾时衍还没进入病房,白落已经冲了进去,她半跪在老人床边,握着老人的手,指尖颤抖着摸上老人的脉搏。
“这位小姐,请您不要影响我们对顾老的治疗。”
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医生,站到白落身前,示意她后退离病床远一些。
“方教授,这位小姐是顾老的孙媳妇,懂些中医,平时经常给顾老做按摩,可以让她给顾老诊诊脉。”
顾爷爷的保健医生陈医生凑到那位方教授身边,轻声地介绍了一下白落的情况。
“她有执业医师证吗?”方教授明显不悦。
“没有,不过您也知道,很多民间的中医还是很厉害的,再说她就是诊诊脉,不会影响到顾老的病情的。”
陈医生赶紧解释。
那位方教授沉下脸,“我说小陈,你就是这么给顾老看病的吗?难怪顾老的身体每况愈下,就是被你们这么耽误的。
中医那些扎针拔罐的土方子,只能治些皮毛,真正遇到大病必须要靠我们西医,你见过哪个大病是靠着那些土方子治好的。”
他训完陈医生转头冲着白落说道,“白小姐,请你赶紧让开,如果耽误了顾老的治疗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白落,你耳朵聋了,没听到人家方教授说话吗?平时你给老爷子按摩一下,看在老爷子的面子都依了你了,现在老爷子已经昏迷了,你别在那儿装蒜了。
赶紧让开!”
顾母原本和顾梦言坐在屋里的沙发上,此时蹭地一下站起来,没给白落留半分面子。
“嫂子,小落也是好心,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顾梦言赶紧给打圆场,“再说我也听说有不少有名的中医,很多西医治不好的病,他们都能治好的。”
“哼,你也说了那都是有名的老中医,她这小小年纪,再说了她也没学过医,最多就会个按摩,她懂什么,你可别给她脸上贴金了。”
顾母言语间对白落的嫌弃已经丝毫不遮掩。
“妈,你别那么说白落。”
顾时衍的维护总是那么苍白。
屋子里几乎乱成一团,只有两个人一直没作声。
一个是白落,不管那个方教授和顾母怎么在说她,她就像没听见一样,全部心思都落在诊脉的那三根手指上。
另一个就是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霍逍,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白落诊脉的那三根手指上。
那三根手指除了最初时有些颤抖之外,一直很稳,白落也微微地闭着眼,如老僧入定一般。
方教授只能在一边说白落不入流,却不好动手把她拉走,可顾母不管这些,几步走到白落身边,一伸手抓住白落的胳膊。
“你没听见人家正牌教授说的吗,赶紧滚出去!”
白落倏地睁开眼睛,眼睛里寒光一闪,一脸严肃地问方教授。
“你给爷爷用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