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的正门远比孟小凡想象中更威严——朱红大门高逾五丈,门楣上悬挂着“稷下学宫”四字金匾,是由前朝大儒手书,字里行间透着“文以载道”的厚重。大门两侧立着两尊石象,并非常见的石狮,而是手持书卷的儒修雕像,雕像底座刻着“非吾道者,不入此门”,直白地彰显着学宫的道统壁垒。
守门的并非普通士兵,而是两名身着深灰儒衫的“守宫儒士”,他们腰间系着刻有“稷下”二字的玉牌,气息沉稳,竟是筑基后期修为。见孟小凡背着青云剑、秦亦柔穿着红衣走近,两人立刻上前阻拦,语气带着疏离的客气:“两位非学宫儒修,不得从正门进入,若有事务,可绕行西侧‘访客门’登记。”
“我们来报名护道者考核。”孟小凡拿出之前周成提及的“护道者招募告示”,“告示上并未说非儒修不得报名。”
守宫儒士扫了眼告示,却依旧摇头:“护道者需守护藏书楼典籍,需通晓‘儒道根基’,非儒修者,恐难辨典籍真伪,故学宫有不成文规矩——护道者考核,只对儒修开放。”
“这是什么道理?”秦亦柔忍不住皱眉,腕间暗红珠串轻轻转动,“守护典籍靠的是实力和心性,跟是不是儒修有什么关系?你们学宫也太霸道了!”
守宫儒士脸色一沉,刚要反驳,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名白发老儒缓步走来,他身着玄色锦儒衫,领口绣着暗金色的“祭酒”纹章,手中握着一柄玉笏,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儒道正气——正是稷下学宫的现任祭酒,孔修远,筑基大圆满修为,虽未达金丹,却因精通儒道典籍,在中州儒修圈中声望极高。
“何事喧哗?”孔修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孟小凡时,停顿了一瞬,随即落在他手中的青云剑上,眉头微蹙,“修士佩剑,杀气过重,非我学宫‘文修’之范。”
“晚辈孟小凡,来自东临域青云门,欲报名护道者考核,只为借阅藏书楼的《侠道考》残本,补全侠道传承。”孟小凡躬身行礼,语气诚恳,“护道者考核若需儒道根基,晚辈愿学;若需实力证明,晚辈也可一试。”
“侠道?”孔修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玉笏轻轻敲击掌心,“不过是凡人间‘打抱不平’的粗浅之道,无典籍传承,无系统修行之法,也配与我儒道并列,入我学宫藏书楼?”
他顿了顿,语气更显严厉:“学宫自创立以来,便以‘传儒道、正人心’为己任,护道者需为儒道信徒,方能确保典籍不被‘异道’沾染。你非儒修,修习所谓‘侠道’,本就与学宫道统相悖,莫说借阅典籍,便是护道者考核,也无资格参加——此乃学宫规矩,不可破例。”
“规矩也是人定的!”一直站在旁侧的陈景突然上前,对着孔修远行礼,语气却带着少年人的执拗,“祭酒大人,孟道友虽非儒修,却通晓‘义为本心’之理,昨日在观澜亭,他以‘行义求心安’之言,让众师兄茅塞顿开,其理念与我儒道‘仁者爱人’并无二致!”
孔修远瞥了陈景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训斥:“陈景,你乃外门弟子,当知‘道统纯正’之重要。学宫规矩岂能因一人一言而破?若今日放非儒修入内,他日魔道修士、邪修皆以‘理念相近’为由求见,学宫岂不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孟道友并非邪修!他斩血煞、护凡民,是真正的正道修士!”陈景急得涨红了脸,却依旧坚持,“祭酒大人常说‘仁心为上’,若因‘是否儒修’而拒有仁心者于门外,岂不是本末倒置?不如设一‘仁心考验’,若孟道友能通过,便许他破例借阅典籍——既守了规矩的底线,也不失‘择贤而纳’的胸怀。”
孔修远沉默了片刻,显然也觉得陈景的提议有几分道理。他看向孟小凡,眼神依旧带着审视:“既如此,便依你所言。三日之内,你去洛阳南隅的‘贫民窟’义诊,需让至少五十名凡人痊愈,且不得收取任何报酬,不得动用强力手段——若能做到,便算你通过考验,可入藏书楼借阅《侠道考》半日;若做不到,便从此离开,不得再以‘侠道’之名扰我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