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午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校场，
“我回来了！”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不少老兵红了眼眶。
队伍中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这些天，辛苦大家了。”
石午阳继续道，“宝庆丢了，但我们还在！何督师正在北伐，江西的金声桓将军已经反正，广东的李成栋也归顺大明！”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护国军的旗，还没倒！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护国军！护国军！”
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四野，惊起远处山林中的飞鸟。
石午阳抬手示意安静：“从今日起，各营加紧操练，备足粮草。不日我们将北上收复湖湘！”
欢呼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热烈。
石午阳跳下高台，开始逐个营帐巡视。
他查看士兵们的伙食，检查兵器保养情况，甚至亲手为几个重伤员换药。
每到一处，都能听到激动的“司令”声。
王老六跟在后面，咧着大嘴对刘魁嘀咕：“瞧瞧，司令一回来，弟兄们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前几日那蔫头耷脑的样，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刘魁难得没跟他斗嘴，只是望着石午阳的背影，重重点了点头。
夕阳西下，军营里飘起炊烟。
石午阳站在辕门前，望着北方连绵的群山。
那里，或许就是护国军新的起点！
……
沅州府衙内，石午阳正与熟知宝庆的吕和安俯身查看摊在桌上的宝庆城防图。
吕和安指着图上几处标记，声音低沉：“伯爷，宝庆西门外的水道，被沈永忠堵了，若能疏通，或可作奇兵之用......”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城门守军气喘吁吁地闯进来：“报！靖州游击陈大勇求见司令！”
石午阳直起身，眉头一挑：\"这么快？\"
他转向吕和安，
“看来陈友龙言而有信，何督师的公子到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府衙，刚下门口的台阶，就看到街角转出一队人马。
打头的正是陈大勇，但模样却让石午阳心头一紧——这位往日精悍的武将此刻盔歪甲斜，脸上还带着一道血痕，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亲兵也是灰头土脸，有几个还挂着彩，活像一群打了败仗的溃兵。
“陈将军！这是......”石午阳快步迎上去。
陈大勇一见石午阳，顿时羞愧难当，单膝跪地抱拳：“石将军！陈某......陈某无能！辜负了家兄所托！”
石午阳一把将他扶起：“别急，先进去说话！”
府衙大堂内，亲兵端来热水和干净布巾。
陈大勇胡乱擦了把脸，这才道出原委：
“家兄命我护送何督师公子，还特意备了三十车粮草，说是给护国军弟兄的见面礼。谁知刚进安江地界，就遇上一伙强人拦路......”
“强人？是山贼？”
石午阳眉头一皱，
“湘西地头，还有人敢劫陈总兵的粮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