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冈!”吕和安像是下了决心,
“武冈那边,刘承胤刘总兵手上,阔绰着呢!”
“刘承胤?”石午阳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具体底细不太清楚。
“对!就是这位人称“刘铁棍”的总兵爷!”吕和安来了点精神,
“先帝思宗十六年(指崇祯十六年1643年),当地有个好汉袁有志领着一伙义军把岷王爷给害了!”
吕和安知道这石午阳也是大顺军出身,可不敢把袁有志的起义军说成是贼寇。
“当年可是乱糟糟的,就是这位刘总兵,把岷王爷的世子朱雍木(名字最后一个字不可考,但肯定是木字旁,与永历帝朱由榔同辈)给护住了!您猜怎么着?”
吕和安压低声音,带着点街头巷尾传消息的神秘劲儿,
“那岷王府攒了多少年的家底儿,光是那朝廷的赏赐...金银财宝,田庄地契...嘿,十有八九,都落这位刘总兵手里头了!人家...那可是富得流油!”
石午阳心里咯噔一下。
藩王的家产?那数目怕是大得吓人。
他不动声色:“接着说。”
吕和安左右看看堂上还有几个站班的亲兵和文书,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凑得更近,声音压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将军…这个…有些话,是不是…”
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再明显不过。
石午阳会意,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先出去候着,没叫别进来。”
“是!”曹旺和亲兵以及文书都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后堂里只剩下石午阳和吕和安两人,更显得安静,只有窗外偶尔几声蝉鸣。
吕和安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抹了把汗,神神秘秘地凑到石午阳耳边,气息都喷到他脖子上了:“将军,这事儿可大了去了!小的也是刚得了点风声,不敢瞎传…那刘承胤,他…他胆子忒肥了!”
他咽了口唾沫,“听说…听说四月底那会儿,他派人上疏,愣是把皇上(南明永历帝朱由榔)从桂林给‘请’到武冈来了!”
“什么?!”
石午阳这下是真惊着了,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瞪得溜圆。
永历皇帝被接到武冈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堵胤锡怎么一点口风都没透?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忠贞营被紧急调往湖广的事——原来根子在这儿!
堵胤锡急吼吼地把最能打的李过调去北边,还真是永历皇帝的主意!
可这么大的事,自己这个“护国军”统帅,同在堵胤锡阵营,竟然像个外人一样被蒙在鼓里!
一股子被排挤、不被信任的凉意,顺着石午阳的脊梁骨爬上来。
他脸色有点难看。
吕和安没注意石午阳的脸色变化,还在那儿绘声绘色:“还不止呢!卑职听说啊,这位刘总兵,仗着自己手里有兵有钱,还有那位小岷王世子...他对皇上,可有点不太恭敬!甚至有传言说...说他琢磨着要逼皇上让位给那个朱雍木呢!”
石午阳听完,心里头真是五味杂陈。
这湖南的水,比他想的浑多了!
堵胤锡瞒着他,刘承胤挟持皇上...这都叫什么事儿!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震惊归震惊,郁闷归郁闷,眼前最要命的还是肚子问题——没粮,啥都白搭。
“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