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娘,你...你先回去歇息!”
他头也不敢回地对豆娘丢下一句,几乎是拖着雷九冲出了洞府,那速度,比被鞑子兵追杀时跑得还快!
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他。
雷九被石午阳拽得踉踉跄跄,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回头,对着洞内豆娘的方向连连作揖,嘴里不停念叨:“豆娘恕罪!豆娘恕罪!老雷糊涂!老雷该死啊!”
那懊悔的样子,简直就像拆散了自己小孩的一桩婚事一样。
洞府内,豆娘猛地抬起头,看着石午阳拉着雷九落荒而逃、瞬间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
那羞窘、委屈、期盼、失落...种种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最终化作一股无处发泄的羞恼!
她狠狠地一跺脚,贝齿紧咬着下唇,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嗔怒:“石头!你这个...木头疙瘩!!!”
骂完,她也捂着脸,羞红着脸颊,飞快地冲出了洞府,朝着自己小屋的方向跑去,只留下洞府内几盏跳跃的松明灯,兀自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映照着刚才那场未遂的“逼婚”现场。
雷九被石午阳一路拖拽,几乎是脚不沾地地来到了山谷深处、炉火彻夜通明的匠作营区。
一进营区大门,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木料的锯切声、还有刺鼻的硝烟和桐油气味便扑面而来。
“司令!您看!就是它!”雷九也顾不上懊悔了,指着营房内中央一张厚重木工台上摆放的一杆长枪,声音再次激动起来。
石午阳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引!
那是一杆造型明显区别于护国军现有火绳枪的长铳。
枪身主体是打磨光滑的硬木枪托,枪管黝黑,虽然表面略显粗糙,能看到一些手工锻打的痕迹,但整体线条流畅。
最关键的,是枪机部位,一个精巧的、由黄铜和精铁打制的燧发装置取代了笨拙的火绳夹!
那燧石夹、击锤、火镰的结构,虽然细节上略显粗犷,但整体布局与澳门抢回来的红夷燧发枪如出一辙!
“快!拿出去试试!”
石午阳眼中精光爆射,迫不及待地抄起那杆沉甸甸的新枪,大步流星地走到营房外专门开辟的小型试射场。
雷九连忙递上一个羊皮小火药壶和一颗铅弹。
石午阳熟练地拔开药壶塞子,将火药倒入枪口,塞入铅弹,用通条压实。
然后,他扳开燧发机上的击锤,只听到“咔哒”一声清脆的机簧声响,击锤稳稳地卡在了待发位置。
他端起枪,瞄准五十步外竖着的一块厚实木板靶。
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
扣动扳机!
“咔哒——砰!!!”
扳机带动燧石夹猛地向前撞击在火镰上!
瞬间,一串耀眼的火星迸射而出,准确地引燃了引火药盘里的细药!
嗤啦——轰!
一股浓烈的白烟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从枪口喷涌而出!
强大的后坐力让石午阳的肩膀微微一震!
远处,那块厚实的木板靶中心,应声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边缘撕裂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