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县县衙大堂内的气氛热烈而融洽。
几轮烈酒下肚,众人的拘谨早已荡然无存。
郝摇旗本就是草莽出身,生性豪爽之人,
此刻更是放开了嗓门,面膛赤红,虬髯上沾着酒渍,端着粗陶大碗,对着刘魁、马老歪等人哈哈大笑:“刘老弟!马老弟!还有诸位护国军的兄弟们!这碗酒,老子敬你们!他娘的,在郴州府要不是你们石将军的面子,老子那会儿还真未必舍得放你们104营那帮好苗子走!哈哈哈!现在看来,老子当初那步棋走对了!看看你们现在,多威风!跟着石兄弟打出了这么大一片天!好!好啊!干!”
他仰头咕咚咕咚灌下一大碗酒,酒水顺着胡须流下,尽显草莽豪气。
刘魁和马老歪等人也是激动地起身,端酒回敬:
“郝帅言重了!当初若非您高抬贵手,放我等归建,我等焉有今日!此恩情,护国军上下铭记于心!这碗酒,敬郝帅!敬诸位从湖南、广西远道而来的兄弟!”
“敬郝大帅!”众人纷纷起身,轰然应诺,碗盏相碰,酒液四溅!
石午阳看着这热闹而充满兄弟义气的场面,心中也十分快慰。
他注意到,郝摇旗在酒酣耳热之际,目光不时扫过这坚固宽敞的县衙大堂,望向窗外虽显破败但生机渐复的房县城池,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向往和…归属感?
那份在湖南、在广西、在贵州流浪转战、寄人篱下的疲惫和迷茫,似乎在这片新得的土地上找到了些许慰藉。
酒至半酣,石午阳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大胆而豪迈的念头!
他看着身边这位性情豪爽、重情重义、更带着数千能战之兵的郝大哥,又想到刚刚收复、亟待巩固的三县之地,以及未来的抗清大业…一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他端起酒碗,站起身,用刀柄轻轻敲了敲桌子。
喧闹的宴席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石午阳身上,带着酒意和疑惑。
“诸位兄弟!”石午阳声音洪亮,带着酒意激发的豪情,
“今日,郝大哥带着数千忠勇的兄弟们,千里迢迢来与我等共同驱逐鞑虏!此乃天大的喜事!更难得的是,郝大哥与诸位兄弟,皆是身经百战、忠肝义胆的抗清志士!”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郝摇旗。
郝摇旗正撕扯着一块烤羊腿,闻言停下动作,抬头看向石午阳,眼中带着询问。
石午阳深吸一口气,语出惊人:“郝大哥!诸位兄弟!你们远道而来,一路艰辛!如今到了咱护国军的地界,岂能让你们再有漂泊之感?!”
他大手一挥,指向窗外广阔的夜空和城池:“房县、竹山、竹溪!这三座城池,连同这片土地、这里的百姓、还有刚刚迁调过来的两万军民...”
石午阳顿了顿,声音斩钉截铁,如同金石坠地:“从今日起!便交由郝大哥统辖!作为郝大哥和诸位兄弟的驻军立命之根基!以此为家,共抗鞑虏!”
“什么?!”
石午阳话音一落,整个县衙大堂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决定震呆了!
马老歪、刘魁、柳无晦等护国军将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孙德胜和竹溪县令更是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醉得已经出现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