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哀嚎声、兵刃碰撞声、火焰燃烧木头发出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
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毛葫芦兵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许多人连武器都找不到就被冲进来的骑兵踩翻在地,砍成肉泥!
营帐被点燃,篝火被踢散,火星四溅!
“完了!全完了!”吴老七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酒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根本顾不上什么弟兄不弟兄了,保命要紧!
吴老七眼珠一转,恶向胆边生,猛地冲到慧英身边,一把将这个昏迷的女子像麻袋一样甩上自己那头高大的黑骡子背!
对着身边几个同样吓傻了的亲信嘶吼:“快!跟老子从南边小路跑!”
他不敢回头去看那炼狱般的战场,带着围坐在身边的五六个亲信,连滚带爬地冲出混乱的营地,一头扎进了破庙南侧一条狭窄、阴暗的山坳小路。
这条路崎岖难行,碎石遍布,但胜在隐蔽,却是心眼不少的吴老七早就留意好的逃生之路。
黑骡子驮着慧英,走得磕磕绊绊。
吴老七和几个亲信心惊胆战,一边拼命抽打骡子,一边不停地回头张望,生怕后面有追兵。
黑暗中,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狼狈不堪。
“七…七爷,应该…应该甩掉了吧?”
一个亲信喘着粗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赶紧走!翻过前面那个垭口就…”吴老七回头瞪了一眼面色惨白的亲信,刚想说话。
突然!
“吁——!”
一声清晰的勒马声在狭窄的山路前方响起!
紧接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从一块巨大的岩石阴影里策马而出,稳稳地堵在了山路中央!
星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手中的马刀斜指地面,冰冷的刀锋在微光下泛着幽幽的寒芒。
来人正是石午阳!
“老哥!这是要去哪?”石午阳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吴老七等人吓得魂飞魄散,差点瘫倒在地!
“你…你…”
吴老七看清只有石午阳一人,惊惧之余,一股凶狠的戾气又冒了上来,“兄弟们!就他一个!做了他!抢他的马!”
几个亡命徒对视一眼,眼中凶光毕露,嚎叫着举起手中的腰刀和铁叉,就要扑上去!
就在他们脚步迈开的刹那!
嗖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叹息,从两侧黑暗的岩石后、灌木丛中骤然响起!
噗嗤!噗嗤!噗嗤!
箭矢精准无比地穿透了吴老七这几个亲信的咽喉、心窝!
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像被割倒的麦子般齐刷刷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身上插满了箭矢,如同几只巨大的刺猬!
吴老七彻底吓傻了!
面无人色,裤裆里瞬间湿了一片,散发着难闻的骚臭味。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对着石午阳疯狂磕头,额头撞在碎石上砰砰作响: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小人…小人只是听令行事!白天偷袭你们…都是…都是大当家谢宝庆的主意!他…他贪图你们的马匹!跟小人无关啊!饶命!小人愿意带路去剿灭谢宝庆的老巢!求将军开恩!开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