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断不可行(1 / 2)

石午阳和陈邦彦的两队人马带着沉重的心情赶赴广州府。

抵达广州府时,已是唐王登基前夜。

这座岭南巨城笼罩在一种末世狂欢般的诡异气氛中。

石午阳的马车队还是妥善隐蔽在城外的密林深处。

初五清晨,天色阴沉。

石午阳身着不起眼的青布衣衫,混在陈邦彦的随从队伍中,进入一片肃杀之气的广州城。

登基典礼是设在广州都指挥使司衙署的大堂内。

广州府都指挥使司署衙的大堂被仓促布置成朝堂模样。

朱漆斑驳的柱子勉强显出威仪,地面打扫得尚算干净。

大堂正中,设有一把铺着明黄锦缎的临时御座。

时辰一到,单薄的号角声响起,唐王朱聿鐭在寥寥数名官员簇拥下步入大堂,缓步走向御座。

石午阳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这位即将登基的绍武帝,身上那件明黄色的“龙袍”——

针脚粗疏,布料僵硬,绣着的五爪金龙形态呆板,龙睛甚至有些歪斜!

再看堂下那些肃立跪拜的“文武百官”,身上的“官服”更是五花八门——

绯色的蟒袍绣着过大的仙鹤,青色的补子上图案模糊不清,甚至有人穿着明显是戏班武生褶子的戏服!

那鲜艳得刺目的颜色、过于夸张的纹样,在昏暗的大堂烛光下,显得无比怪异和……廉价!

石午阳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哪里是什么庄严的新帝登基大典?

这分明是一帮借了粤剧戏班的演出行头,在演一场亡国前的荒诞闹剧!

台上的帝王,堂下的百官,都像是戏台上粉墨登场的伶人,在历史的浩劫前,努力扮演着早已破碎的旧梦。

滑稽感之后,是深入骨髓的悲凉和绝望。

山呼万岁的声浪在空旷的衙署内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虚弱。

登基仪式草草结束。

陈邦彦也是脸色铁青,显然也感到了巨大的羞辱和悲哀。

当听闻那位新任“首席大学士”郑观生为了酬谢“拥立之功”,竟包下城内几座酒楼大摆“谢君宴”时,

石午阳再也无法忍受这末日狂欢般的讽刺。

他悄然找到神色黯然的陈邦彦,低声道:“陈大人,此间事了,石某……先行告退了。”

陈邦彦疲惫地点点头,眼中满是理解与苦涩:“将军保重!他日……若得再见,望已在驱除鞑虏之日!”

石午阳重重抱拳,再无言语,转身快步离去,将身后那场荒诞的盛宴彻底抛却。

城外密林,车队早已整装待发。

北归之路,愈发紧迫!

石午阳翻身上马,最后望了一眼笼罩在诡异狂欢与巨大危机中的广州城,

沉声道:“走!”

……

数日后,队伍终于再次抵达桂阳县的樟树岭。

樟树岭的营盘依旧,刘魁早已望眼欲穿!

看到石午阳带着几辆用毡布盖得严严实实、沉甸甸的马车安全返回,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而让石午阳感到惊喜的是,豆娘的身体在樟树岭休养一段时日后,气色好了许多,

豆娘看到石午阳归来,欢快地迎了上来。

“石头哥!您可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