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内一片混乱,顺军撤退时带走了大量的财物,但还有不少留下来的顺军士兵仍然在挨家挨户的搜刮。
顺军在的时候是“吃大户”,顺军走了,留下的散兵游勇便开始“打小户”。
街道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百姓,有人背着包袱往城外逃,有的则躲在屋里不敢出声。
石午阳和赵竹生两人沿着西长安街慢慢的走着。
赵竹生压低声音问道:“公子,咱们从哪里找起?这北京城这么大……”
“先去太医馆!”
石午阳目光锐利的扫着街边的药铺,
“公主左臂被斩,必须要医治。顺军入城后,太医们大多逃散,但药材和器械带不走。”
明朝的太医院在紫禁城大明门外的东侧,不是在紫禁城内。
两人来到太医院衙门时,里面有几名一些小役在清理收拾东西,这里头值钱的贵细药材,像辽参、灵芝这些早已经被抢夺一空。
石午阳他们两人推开门进去时,那些忙活的役吏也没人理他们,这年头,谁也不知道来的人是干啥的?
“那个……小哥,这里面有金创药么?”
石午阳客气的向一名役吏问道。
可那名役吏抬头看了石午阳两人一眼后,却是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活计。
“金疮药?”
这时从内堂出来一名年长的役吏,有些紧张的看向石午阳,
“这位老弟,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太医院呀!”
石午阳神态自若。
“那你可知道这是给谁瞧医的地方?”
年长役吏把眼神往紫禁城方向瞥了瞥,
“这不是你来的地儿呀!”
“哦!……”
石午阳才刚应了一声。
就听见“砰!”的一声,太医院厚重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身着顺军号衣的军士,拎着腰刀闯了进来。
“给老子翻!”
为首的是一名面相与王德发几分相似的中年汉子,挥舞着腰刀大声喊。
那几个役吏一见这凶神恶煞的样子,顺军给留下的恐惧后遗症立马就犯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保顺哥!”
石午阳见到这人居然还是老相识。
“石将军!哎呀……真是石将军!”
这人正是王德发的远房族弟王保顺,也是石午阳之前的部下,石字营骑兵队的部总。
上次在宁武关破之后,刘宗敏将石字营的马队和炮队全部抽走时,王保顺就是马队的营统。
“石将军,你来这干啥?……呵呵!俺明白了,您稍等会儿,待属下给您找点好东西出来。”
王保顺以为石午阳也是来找财物的。
“没有!我就是来问点事的。”
石午阳知道王保顺是误会了,
“问什么事?”
王保顺反应过来,顺军今天大早上就撤了,石午阳留在北京城不为钱财,居然是问什么事情,
“将军,你早上没随大军西撤么?”
“不瞒老哥,我不是大顺的人了,留下来是有……”
石午阳下半句打住了。
“你怎么也还在这北京城里?”
石午阳反问道。
“唉!将军,您有所不知……那个山海关您去了么?”
王保顺见石午阳打住了半句话,也不追问是什么。
这王保顺可比王德发脑子灵光些,不然也干不了这骑兵的活。
“去了!幸好跟这位赵哥一起捡了一条命回来!”
石午阳拍着赵竹生的肩膀说道,
“介绍下,这位是赵竹生,石字营后面进营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