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王副主席脸上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恢复了惯常的沉稳与威严。他快步走向自己的专属电梯，对身旁的秘书低声吩咐了几句工作安排。
电梯门合拢，将外界隔绝。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和他的心腹秘书。
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量，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秘书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试探性地问道：“副主席，看来林野同志的地位，已经是无可动摇了。我们之前的担忧……”
王副主席轻轻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低沉而冷静：
“地位？功劳？这些当然是实实在在的。他的能力和价值，经过这次，确实得到了最充分的证明。这一点，无人可以否认。”
他顿了顿，电梯镜面反射出他深邃而复杂的眼神。
“但是，”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理性，“越是如此，我们越要保持清醒。他的力量增长太快，太超乎常理。这次他能突破心魔，驾驭那诡异的时间能力，下次呢？如果遇到更强大的诱惑，更极端的压力呢？”
“他将自己置于全球瞩目的风口浪尖，美利坚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必然会用尽一切手段针对他。下一次，他们使用的可能就不仅仅是‘心灵低语’这种程度的东西了。”
“把国家的命运，过于集中地系于一人之身，本身就是最大的风险！”王副主席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的确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但利剑若是过于锋利，又无法完全掌控，伤及己身的风险同样巨大！”
秘书屏住呼吸，不敢接话。
“庆功会上的表态，是政治需要，是稳定人心。”王副主席冷冷道，“但内部的平衡和风险管控，绝不能放松。‘烛龙’项目的推进，必须加快！我们需要有备无患，需要有除了他之外，其他的选择！”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发出清脆的提示音。
门开之前，王副主席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眼神深处那抹对“不可控”力量的深深忌惮，终究是无法完全掩去。
“走吧。”他恢复了一贯的威严神态，迈步而出，“该去处理那些，‘胜利’之后更加繁杂的事务了。”
内部的裂痕，并未因这场盛大的庆功而弥合。
那潜藏于冰面之下的暗流，依旧在悄无声息地，向着未知的方向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