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主席对他的态度似乎十分满意，又勉励了几句，诸如“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为国家再立新功”等等，这才在众人的注视下，笑容满面地转身离开，前往另一个会议现场。
庆祝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昂扬振奋的气息，却久久不散。
陈岚陪着林野走向用餐区，准备进行能量补充。走在安静的廊道上，陈岚脸上的轻松略微收敛，她看着林野，低声道：“王副主席的表态，你听听就好。姿态做得很足，但核心立场，未必改变。”
林野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王副主席那番话，更多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的，是一种政治上的“拨乱反正”和姿态展示。对方内心深处对“不可控力量”的忌惮，以及对“组织权威”的维护，绝不会因为一次听证会的胜利就彻底消失。那转身离去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并未逃过林野敏锐的感知。
“我知道。”林野平静地回答，“内部的压力只是暂时缓解，远未根除。而且，美利坚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
“没错。”陈岚神色凝重起来，“史密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听证会的惨败，只会让他们采取更极端、更不择手段的方式。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尤其是下一个副本……”
两人低声交流着，走向用餐区。虽然赢得了眼前的战役，但他们都很清楚，真正的和平远未到来，更猛烈的风暴正在天际积聚。
而在总部另一间保密会议室内，刚刚结束了一场“胜利总结会”的王副主席，独自一人坐在主位上，脸上的和煦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量。
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林野的价值，经过这次听证会，确实得到了无可争议的证明。其展现出的潜力和实力，对龙国而言至关重要。这一点，他无法否认。
但是……
他脑海中浮现出林野那双平静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想起对方那完全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规则亲和力与推演能力。
‘如此锋芒毕露，固然能震慑外敌，但也必然引来更疯狂的针对。’王副主席眼神微暗，‘他将自己，也将龙国，置于了风口浪尖。而且，这种不受控的、超越理解的力量……’
他轻轻哼了一声。
‘终究不是完全听话的棋子。可以用，但绝不能依赖。备份计划的推进，不能停。内部的平衡，也必须维持。’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一个加密频道。
“是我。”王副主席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与威严，“关于‘烛龙’项目的资源申请，我原则上同意了。尽快提交详细规划……对，要加速。我们需要更多的选择，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棵……虽然强大，但枝杈可能过于张扬的树上。”
挂断通讯，他望向窗外，目光深邃。
英雄的待遇，他给了。
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由谁主导，还远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