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冠堡垒深处,属于亡者的绝对寂静被一种新的、令人不安的脉动搅扰。那不是天灾军团有序的冰冷意志,也不是阿尔萨斯残魂在记忆碎片中挣扎的无声嘶吼。它来自更远,更原始,裹挟着巨龙群岛深处、觉醒海岸那蛮荒的生命力,却被一股污秽的死亡阴影所扭曲。这脉动如同一根浸透了毒液的琴弦,在巫妖王伯瓦尔·弗塔根的意识深处,在达里安·莫格莱尼灵魂之火的核心,以及所有对死亡能量极度敏感的存在感知中,发出阵阵刺耳而绝望的嗡鸣。
伯瓦尔端坐于凛雪曾经的王座——如今这王座已被他冰冷的钢铁之躯所占据,统御头盔下燃烧的蓝色魂火剧烈地摇曳了一下。他覆盖着厚重板甲的巨掌猛地攥紧王座冰冷的扶手,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冰冷的视野穿透堡垒厚重的冰层,投向无尽之海遥远的彼岸。
“达里安!”
他的意念如同寒冰投枪,瞬间跨越了空间的阻隔,精准地刺入正在巨龙群岛、觉醒海岸临时据点内休整的死亡骑士领主脑海。
达里安·莫格莱尼正用一块浸透油脂的绒布,缓慢而专注地擦拭着他的符文巨剑——“影之哀伤”。冰冷的剑刃映照着他苍白、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双燃烧着冰蓝色火焰的眼眸深处,是千年寒潭般的死寂。伯瓦尔的意念如同重锤砸入这片死寂,激起汹涌的波澜。他擦拭的动作骤然停止,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惨白,紧贴剑脊。
“吾王?”达里安的意念冰冷地回应,带着黑锋骑士特有的钢铁质感。他无需多问,那股来自群岛深处、混杂着狂野生命力与腐败死亡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早已钻入他作为强大死亡骑士的感知核心,激起本能的厌恶与高度的警觉。那气息的目标……似乎锁定了某种庞大而古老的存在。
“菲莱克。”伯瓦尔的声音在达里安的意识中回荡,如同冰川移动的轰鸣,“那头原始始祖龙……它正在被‘品尝’。目标明确,手段……肮脏。死亡能量被刻意扭曲、污染,如同毒饵,引诱着它血脉中那份对力量的原始饥渴。”
达里安猛地站起身,沉重的黑曜石甲叶铿锵作响。影之哀伤被他单手提起,斜指地面,冰冷的符文在昏暗的据点内幽幽亮起,仿佛渴饮鲜血前的低语。“拜荒者?”他吐出这个词,带着刻骨的轻蔑与杀意。那些盘踞在群岛阴影中的元素狂热分子,他们亵渎自然的行径早已是黑锋骑士团清理名单上的污点。
“或是更深的阴影在利用他们的愚昧。”伯瓦尔的声音凝重如铁,“菲莱克……它不该承受这种扭曲。它的痛苦,它的狂躁……我在这里都能‘听’见。那是对生命与死亡双重法则的亵渎。找到它,黑锋骑士领主。找到污染源,将其彻底净化。菲莱克……若无法挽回,赐予它真正的安息。它不应成为敌人手中的武器。”
“以血与冰的名义,吾王。”达里安的声音斩钉截铁,灵魂之火在头盔眼孔后熊熊燃烧,“污染者,必受寂灭。”他猛地转身,低沉而充满死亡威严的命令如同寒风吹过据点:“黑锋骑士团!上鞍!目标:菲莱克栖息的裂谷!死亡的低语正在亵渎生命,准备迎接……一场净化!”
钢铁的碰撞声、亡灵战马沉闷的嘶鸣(那声音更像是从腐朽的胸腔中挤压出的寒风)、骸骨构造体关节摩擦的咯吱声瞬间打破了据点短暂的沉寂。死亡的气息骤然变得锐利而充满攻击性,如同出鞘的利刃。
巨龙群岛的天空,永远被一种蛮荒而充满活力的气流所搅动。然而此刻,在菲莱克盘踞的“裂骨深渊”上空,空气却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污血。狂风裹挟着刺鼻的硫磺味、腐肉的恶臭以及一种……甜腻得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巨大的阴影在低垂的、泛着病态黄绿色的云层下疯狂舞动——那是菲莱克。
这头古老的原始始祖龙,曾是觉醒海岸天空无可争议的霸主,拥有覆盖着厚实青灰色鳞片的庞大身躯和足以撕裂山岩的巨爪。但现在,它成了一个痛苦的、失控的漩涡中心。它原本闪烁着野性智慧光芒的琥珀色竖瞳,此刻充满了浑浊的血丝和一种被强行灌注的、非自然的紫黑色幽光。那光芒疯狂闪烁,伴随着它每一次撕裂长空的痛苦咆哮。
“吼嗷嗷——!!!”
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震得深渊两侧嶙峋的黑色岩壁簌簌落下碎石。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剧烈地翻滚、抽搐,仿佛体内有无数毒虫在啃噬它的内脏。一道道不祥的、如同溃烂伤口的紫黑色能量纹路,正从它的颈部、翅膀根部、腹部蔓延开来,如同活物般在鳞片下蠕动、搏动。这些纹路每一次搏动,都让菲莱克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嚎,喷出的龙息不再是炽热的火焰,而是夹杂着黑色粘稠液体的、散发着浓烈腐蚀气息的紫黑色能量吐息。这股吐息扫过深渊边缘一片稀疏的、顽强生长的远古松林,那些高大的树木瞬间枯萎、碳化,继而化作散发着恶臭的粘稠黑泥。
深渊底部,一片被刻意清理出的、用粗糙岩石和焦黑骸骨堆砌的简陋祭坛上,几个身影正狂热地手舞足蹈。他们身披用粗糙鞣制的兽皮和染成暗红色的破烂布条缝制的袍子,脸上涂抹着用硫磺、炭灰和某种暗红色矿石粉末混合而成的诡异油彩,勾勒出扭曲的符文和眼睛的图案。他们是拜荒者,信奉元素之力走向极端的疯子,此刻却成为了更黑暗力量的爪牙。祭坛中央,一个看似头目的高大拜荒者术士,高举着一根镶嵌着浑浊紫黑色水晶的法杖。那水晶仿佛一颗腐烂的心脏,正随着术士嘶哑的吟唱而剧烈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向外辐射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带着粘稠质感的紫黑色能量涟漪。这些涟漪如同剧毒的蛛网,精准地缠绕向空中痛苦翻滚的菲莱克,强行将更多污秽的死亡能量注入它庞大的身躯。
“咆哮吧!痛苦吧!伟大的菲莱克!”术士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病态的狂热,“拥抱这伟大的‘赐福’!让死亡与元素的狂怒融为一体!你将撕碎那些亵渎自然的入侵者!撕碎那些冰冷的亡者!血肉!骸骨!都将成为‘荒芜之主’登临的祭品!”他身边的其他拜荒者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野兽般的嚎叫,用粗糙的武器敲击着盾牌和地面,溅起带着硫磺味的尘土。
祭坛周围的地面上,用某种发光的、如同凝结血块般的颜料刻画着一个巨大的、扭曲的法阵。法阵的核心连接着几具被开膛破肚、血液几乎流干的龙喉氏族兽人尸体——这些不幸的苦工显然是被当作纯粹的“燃料”。他们的生命能量被法阵强行抽取、扭曲,混合着术士水晶释放的污秽死亡能量,一同灌注到菲莱克体内。正是这种强行糅合生命痛苦与死亡腐败的邪恶能量,引发了始祖龙血脉的剧烈冲突和难以承受的剧痛,使其陷入彻底的疯狂。
深渊的入口处,狂风卷集着硫磺粉尘和死亡气息,形成一道浑浊的屏障。就在这屏障之后,死亡悄然降临。
达里安·莫格莱尼如同地狱中走出的骑士雕像,矗立在“死亡之握”——他那匹披挂着厚重黑铁板甲、眼窝燃烧着冰蓝魂火的亡灵战马——背上。影之哀伤斜指前方翻腾的污秽云层,剑身符文如同呼吸般明灭。他身后,是沉默如山的黑锋骑士方阵。每一个骑士都笼罩在精工锻造的黑色板甲之下,头盔眼孔中跃动着冰冷的灵魂之火,手中的符文武器散发着冻结骨髓的寒意。他们胯下的亡灵战马喷吐着带着冰晶的白气,铁蹄不安地刨着脚下被硫磺染黑的岩石。
无需言语,达里安覆面头盔下燃烧的双眼锁定了深渊上空那痛苦翻滚的巨大阴影和祭坛上跳动的亵渎火光。他缓缓举起了影之哀伤。
“骑士们!”他的声音透过魔法加持,冰冷而清晰地穿透狂风的呼啸,如同宣告末日的丧钟,“前方,是扭曲的痛苦,是强加的亵渎!拜荒者的愚行,已沦为黑暗的爪牙!他们玷污了生与死的界限,将痛苦强加于古老的生命!黑锋骑士团,以寂灭的意志——”
剑锋猛然挥下,划破粘稠的空气!
“——净化!”
“为了巫妖王!为了黑锋!”震天的战吼并非来自活人的喉咙,而是无数灵魂之火共鸣的死亡咆哮,带着冻结一切的杀意,瞬间压过了深渊中菲莱克的哀嚎和拜荒者的狂叫。黑色的钢铁洪流,挟裹着刺骨的寒冰与死亡的气息,如同从地狱之门倾泻而出的毁灭潮汐,轰然冲入裂骨深渊!
深渊瞬间化作战场。黑锋骑士的冲锋,是沉默的死亡风暴,精准而致命。
一名拜荒者狂战士,刚举起他那镶嵌着粗糙獠牙的战斧,试图发出挑战的咆哮,声音便永远卡在了喉咙里。一柄缠绕着刺骨寒气的符文长剑,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贯穿了他涂满油彩的脖颈。冰霜瞬间蔓延,将他扭曲狂热的狰狞表情和喷溅而出的温热血液一同冻结在脸上。尸体保持着冲锋的姿势轰然倒地,摔得粉碎。
另一名拜荒者投矛手,正奋力将一支尾部燃烧着不稳定元素火焰的短矛掷向空中盘旋的骑士。短矛还在半空,一道幽蓝色的死亡缠绕光束如同来自地狱的套索,瞬间缠绕住他的身体。他惊恐地看到自己的生命力如同被戳破的水袋般飞速流逝,皮肤干瘪灰败,肌肉萎缩,几秒钟内就化作一具跪倒在地、保持着投掷姿势的干尸。他掷出的短矛无力地插在远处的岩壁上,火焰迅速熄灭。
“拦住这些骨头渣子!”祭坛上的术士头目发出尖锐刺耳的嚎叫,法杖顶端的腐化水晶光芒大盛,数道粗大的、如同粘稠沥青般的紫黑色能量束激射而出,目标直指冲锋在最前方的几名黑锋骑士。这些能量束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精神冲击,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滋滋的哀鸣。
“哼,污秽!”一声冷哼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亡灵法师塞拉斯·暗暮的身影在骑士群中显现。他枯骨般的手指在空中急速划动,勾勒出繁复的冰蓝色符文。一面巨大、晶莹剔透的寒冰屏障瞬间凝结在他和同伴前方,屏障表面流淌着无数细密的防御符文。
噗!噗!噗!
粘稠的紫黑色能量束狠狠撞在寒冰屏障上。剧烈的腐蚀声响起,冰屑纷飞,屏障剧烈震颤,表面迅速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和滋滋作响的黑色腐蚀斑点。然而,屏障并未破碎!塞拉斯干瘪的嘴唇无声地翕动,更多冰寒的魔力注入屏障,那些被腐蚀的斑点被新生的坚冰强行覆盖、冻结。污秽的能量流被死死挡住,无法寸进。
就在术士攻击被阻的瞬间,达里安动了。死亡之握四蹄腾空,载着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祭坛!影之哀伤拖在身侧,剑尖在粗糙的岩石地面上犁出一道火星四溅的深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保护祭坛!”术士头目厉声尖叫。几名身材格外魁梧、身上捆绑着粗糙金属板甲的拜荒者重装战士,如同人形堡垒般拦在达里安冲锋的路径上。他们高举着巨大的、布满尖刺的塔盾和沉重的连枷,眼中闪烁着被狂热和药物双重刺激的疯狂光芒。
达里安冰冷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就在即将撞上盾墙的刹那,死亡之握猛地人立而起,发出无声的嘶鸣。达里安借着战马扬蹄的冲势,整个人如同炮弹般从马背上腾空跃起!影之哀伤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冷的、仿佛能冻结光线的幽蓝弧光。
“死!”
冰冷的宣判出口。
剑落。
并非斩向盾牌,而是斩向盾牌与盾牌之间那几乎不存在的缝隙!剑刃上缠绕的死亡之力与极寒冰霜被压缩到极致,形成一道薄如蝉翼、却蕴含着寂灭威能的幽蓝光刃。
嗤——!
如同热刀切过牛油。坚固的塔盾、厚重的板甲、连同后面拜荒者战士那粗壮的脖颈,在剑光掠过的瞬间,被整齐地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冒着森森寒气的白霜。没有血液喷溅,因为一切生机在接触剑光的瞬间已被彻底冻结、湮灭。两截残躯连同碎裂的盾牌武器,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僵硬地向两侧倒下,摔在冰冷的岩石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达里安的身影稳稳落在祭坛边缘,距离那术士头目仅有数步之遥。他手中的影之哀伤斜指地面,剑尖上一滴被冻结成冰珠的污血缓缓滴落,在祭坛粗糙的石面上摔得粉碎。他缓缓抬起头,头盔下那双燃烧的冰蓝色魂火,如同深渊的凝视,牢牢锁定了祭坛中央那因惊骇而动作僵硬的术士。
深渊上空的战斗同样惨烈。被腐化的菲莱克感受到了下方侵入者的威胁,尤其是那些散发着令它体内污秽能量本能躁动不安的纯粹死亡气息的骑士。它暂时抛开了自身的痛苦,将疯狂的怒火倾泻向这些新的“猎物”。
“吼——!!!”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一道比之前更加粗大、粘稠的紫黑色腐化吐息如同溃堤的污水洪流,朝着下方结阵防御的黑锋骑士们当头浇下!吐息未至,那令人窒息的恶臭和强烈的腐蚀气息已让空气都变得灼热而粘稠,岩石地面发出滋滋的溶解声。
“举盾!死亡之寒!”一名黑锋死亡骑士指挥官怒吼。
最前排的骑士们瞬间动作划一,将手中巨大的、铭刻着符文和骷髅浮雕的黑色塔盾重重顿在地上,盾牌边缘深深嵌入岩石。后排骑士则将缠绕着浓郁死亡寒气的符文武器(巨剑、战斧、长戟)交叉架在塔盾上方,形成一片钢铁与魔法的死亡之墙。无数幽蓝色的符文在盾牌和武器上同时亮起,彼此勾连,瞬间构成一面巨大的、半透明的、散发着绝对寒意的深蓝色魔法护盾。
轰——!!!
污秽的吐息洪流狠狠撞击在深蓝色的护盾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紫黑色的能量流如同沸腾的沥青般在护盾表面疯狂冲刷、炸裂,爆开一团团恶臭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粘液。护盾剧烈地波动、震颤,深蓝色的光芒在污秽能量的冲击下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盾牌后的骑士们身体剧震,覆盖着厚重板甲的身躯如同狂风中的芦苇,头盔下的灵魂之火疯狂摇曳。脚下坚硬的岩石地面被他们沉重的铁靴踩踏出蛛网般的裂痕。
“顶住!”指挥官的声音在能量对冲的轰鸣中显得嘶哑而破碎。他双臂肌肉贲张,死死抵住自己的符文巨剑,剑身深深插入地面,将力量传导给前方的护盾。每一个骑士都在燃烧着自己的死亡之力,对抗着来自远古巨兽的疯狂一击。冰霜与腐蚀在护盾表面激烈交锋,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和冰块碎裂的脆响。
空中的腐化飞龙群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发出尖利的嘶鸣,从不同方向俯冲而下。它们的鳞片缝隙中流淌着同样的紫黑色能量,喷吐着小股的腐蚀液滴或挥动着被能量强化的、带着污秽光晕的利爪。
“骸骨之雨!覆盖射击!”黑锋骑士团中的死亡法师和远程构造体部队发出了反击的命令。
数名亡灵法师同时举起法杖,口中吟唱着古老而冰冷的咒语。深渊上空,浓郁的死亡能量瞬间汇聚,凝结成无数根尖锐无比、散发着森森寒气的惨白骨矛。随着法杖挥落,这片由纯粹死亡之力构成的“骸骨之雨”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蝗群般射向俯冲的腐化飞龙。
噗噗噗噗噗!
密集的穿透声响起。骨矛轻易地撕裂了飞龙相对薄弱的鳞片和翼膜,深深扎入它们的血肉。蕴含的死亡寒气瞬间爆发,在伤口处凝结出大片的冰霜,并迅速向体内蔓延。被击中的飞龙发出痛苦的哀嚎,动作变得僵硬迟缓,有的甚至失去平衡,翻滚着坠向深渊底部,摔在嶙峋的岩石上,化作一滩滩冒着寒气的紫黑色肉泥。
同时,几台由巨大骸骨和冰冷金属拼接而成的“绞肉车”构造体,在骸骨技师冰冷的指令下,将粗壮的、缠绕着锁链和倒刺的骨制巨矛填入扭曲的发射槽。伴随着沉闷的机括轰鸣和锁链摩擦的刺耳噪音,这些巨大的、顶端燃烧着冰蓝色魂火的攻城巨弩被猛地弹射出去!目标并非灵活的飞龙,而是深渊两侧陡峭的岩壁和那些拜荒者聚集的狭窄平台!
轰隆!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