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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魂殇回廊的裂镜(1 / 2)

托加斯特,罪魂之塔。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存在本身的亵渎。这里没有砖石,没有钢铁,只有无数绝望灵魂的哀嚎被强行凝固、扭曲、堆叠,形成这螺旋上升的无尽刑架。空气是粘稠的,饱含着湮灭的尘埃和灵魂被碾碎后逸散的冰冷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碎玻璃与寒冰的混合物,切割着肺腑,冻结着意志。无形的重压从四面八方而来,那不是物理的重量,而是灵魂层面的碾磨,要将闯入者的存在意义一点点剥离、粉碎,化为塔身新的养料。弥漫的灰雾并非水汽,而是高度浓缩的罪孽与纯粹的虚无混合体,翻涌着,偶尔凝聚成痛苦扭曲的面孔轮廓,发出无声的尖啸,旋即又溃散开去。

凛雪走在最前。她的寒冰不再是诺森德旷野上那肆意奔涌、冻结万物的银白洪流,而是被压缩成紧贴周身的一层稀薄却坚韧的幽蓝光晕。这光晕艰难地抵抗着噬渊无处不在的湮灭之力,如同风中残烛,发出滋滋的哀鸣,不断有冰晶被无形的力量剥离、粉碎、化为虚无的尘埃。每一次光晕的明暗闪烁,都牵动着身后同伴的心弦。她的冰霜王冠——那顶统御万千亡灵的象征——此刻黯淡无光,表面爬满了蛛网般的细微裂痕,仿佛随时会崩解。

伯瓦尔·弗塔根紧跟其后。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偂,每一步踏在由凝固哀嚎构成的“地面”上,都发出沉闷而令人牙酸的挤压声。他身上的板甲,曾是联盟元帅的荣光,如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腐蚀刻痕,边缘卷曲发黑,如同被强酸反复浸泡。肩甲上代表银色北伐军的狮鹫徽记只剩下一半,另一半被某种粘稠的暗影物质覆盖、吞噬。他手中的巨剑燃烧着微弱的圣光,但那光芒在噬渊的浓重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仅仅能照亮他身前几步,剑身上的符文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虫,明灭不定。他的呼吸沉重如风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那是噬渊之力对生者之躯最直接的侵蚀。但他浑浊的眼眸深处,那团属于弗塔根的钢铁意志,依旧在燃烧。

达里安·莫格莱尼位于侧翼,黑锋领主的存在本身就是噬渊低语的天然标靶。他身上的死亡骑士板甲,那曾浸透无数恶魔与天灾之血的漆黑甲胄,此刻表面不断蒸腾起细密的、带着硫磺与腐败气息的黑烟,仿佛甲胄本身正在被缓慢地腐蚀、溶解。他手中的堕落的灰烬使者,这把传奇之剑的剑身不再是纯粹的光焰或暗影,而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不断脉动的暗红色,如同凝固的、被诅咒的血痂。剑锋嗡嗡震颤,似乎在与塔内某种更深沉的邪恶共鸣,又像是在抗拒着被拖入更深沉的堕落。达里安的脸庞在头盔的阴影下紧绷如岩石,唯有那双燃烧着冰蓝色灵魂之火的眼眸,锐利如刀锋,死死盯着前方翻涌的灰雾,捕捉着任何一丝危险的征兆。他身后,仅存的几名黑锋骑士——他们的骸骨战马早已在塔外化为齑粉——如同沉默的钢铁墓碑,每一步都踏得无比沉重,眼眶中的灵魂之火在噬渊的吸力下摇曳欲熄。

“停。”凛雪的声音响起,如同冰棱断裂,清脆却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疲惫。她抬起包裹在残破寒冰臂甲中的手,幽蓝的寒光在她指尖凝聚,照亮了前方回廊的转角。

那里不再是单纯的灰雾与灵魂石壁。景象骤然扭曲、变化。

冰冷的石壁如同融化的蜡油般剥落、流淌,露出后面……冰冠堡垒最深处的景象。精确到每一块饱经风霜的符文砖,每一缕从高耸穹顶裂隙中渗入的、带着诺森德特有凛冽气息的寒风。空气中甚至弥漫着熟悉的、万年不化的冰川深处那种纯净到刺骨的寒意,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绝望的混合气味。这气味如此真实,瞬间击穿了时空的壁垒,将凛雪猛地拉回那个改变一切的命运时刻。

场景的核心,是那具倒在冰冷王座阶梯下的庞大身躯。金色的狮盔滚落一旁,沾染着暗红的、几乎发黑的血污,在模拟出的惨淡天光下反射着不祥的光泽。板甲上代表着洛丹伦王权的雄狮徽记被一道狰狞的、斜贯整个胸甲的裂口撕开,边缘翻卷,露出在冰冷的符文地面上蜿蜒扩散,勾勒出死亡的图案。那曾经威严、此刻却因剧痛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熟悉面孔,正是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二世。他浑浊的双眼圆睁,瞳孔扩散,凝固着生命最后时刻的惊愕、痛苦,以及一丝深沉的、对弑亲者的绝望质问。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死死地钉在凛雪身上。

凛雪的呼吸骤然停止。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洪流猛地冲上她的喉咙,堵住了所有声音。即使明知这是幻象,是托加斯特恶毒的心灵陷阱,那画面蕴含的情感冲击力依旧如同攻城锤,狠狠砸在她的灵魂壁垒上。冰冠堡垒的寒风似乎真实地吹拂着她的长发,带来刺骨的寒意。她握着霜之哀伤剑柄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剑柄上古老冰冷的金属几乎要嵌入她的掌心。守护意志构筑的精神防线剧烈波动,幽蓝的光晕明灭如风暴中的灯塔。

“啧啧啧……多么熟悉的一幕啊,我的‘继任者’。”一个阴冷、滑腻、如同毒蛇在骨髓里爬行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兽人喉音和令人作呕的嘲弄。

就在泰瑞纳斯国王的“尸体”旁,空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泛起涟漪。一个身影从虚无中凝聚成形。

那是耐奥祖。但并非他生前的兽人萨满形象,而是他作为初代巫妖王时,被禁锢在寒冰与符文中的可怖形态。他的下半身是扭曲、蠕动的暗影能量,如同章鱼的触须,又似腐烂的肠子,缓缓摆动着,每一次蠕动都散发出浓烈的灵魂腐败气息。上半身则包裹在由寒冰与黑暗凝结成的、布满尖刺与亵渎符文的半透明铠甲中,铠甲之下,依稀可见一具干瘪、呈深青灰色的兽人骸骨轮廓。他那骷髅般的头颅悬浮在铠甲之上,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两团冰冷的、跳跃的幽蓝色火焰——那是被诅咒的、永不熄灭的灵魂之火。他的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弧度,露出森白的利齿,仿佛在无声地狂笑。

“看啊,凛雪·风行者,”耐奥祖的幻影飘近一步,他那由纯粹恶意构成的声音直接灌入凛雪的脑海,无视物理的阻隔,“这就是你选择的道路所铺就的第一块基石。一个伟大君王的终结,一个王国的崩塌……而你,就站在这废墟之上,心安理得地戴上了那顶王冠。”他伸出由寒冰与阴影凝结成的、枯爪般的手,指向凛雪头顶黯淡的冰霜王冠。“多么讽刺!你鄙夷我的力量,恐惧我的道路,最终却踏着我的尸骨,走上了同样的王座!告诉我,当你用这把剑,”他的指尖指向霜之哀伤,剑身立刻发出一阵痛苦的低鸣,“刺穿你至亲至爱的心脏时,那冰冷的触感,那灵魂被撕裂的哀嚎……是否让你体会到了比这噬渊更深邃的绝望?那才是真正的‘统御’滋味,甜美无比,不是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精准地刺向凛雪心中最深的疮疤。愧疚、自我怀疑、对力量本质的恐惧……这些被她以钢铁意志深锁的情感,在耐奥祖恶毒的诱导下,如同被唤醒的毒蛇,在她灵魂深处蠢蠢欲动。她周身的寒冰光晕剧烈地明灭闪烁,如同她的心跳般紊乱。霜之哀伤在手中震颤得更加厉害,剑柄上传来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手臂蔓延,仿佛要冻结她的血液。

“够了!腐烂的幽灵!”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在狭窄的回廊中爆发,带着灼热的圣光气息。

伯瓦尔·弗塔根魁梧的身躯猛地踏前一步,沉重的战靴踩在幻化出的冰冠堡垒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竟将那一片区域的幻象震得微微扭曲。他手中的巨剑圣光暴涨,虽然依旧被噬渊压制,却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炬,瞬间驱散了凛雪周围一部分粘稠的恶意低语。金色的光芒映照着他布满汗水和腐蚀痕迹的脸庞,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纯粹的怒火,死死盯住耐奥祖的幻影。

“你的时代早已终结在诺森德的冰层之下!”伯瓦尔的声音如同战锤敲击铁砧,铿锵有力,“凛雪女王所肩负的,是你这被诅咒的灵魂永远无法理解的守护之责!她的道路,是牺牲,是救赎!而不是你那卑劣的、只知奴役与毁灭的权欲!收起你那恶毒的舌头,否则,我不介意用这残存的圣光,再送你回那永恒的虚无中去!”他剑锋直指耐奥祖,圣光在剑尖吞吐,发出威胁的嘶鸣。

达里安·莫格莱尼没有说话,但他的行动比语言更快。堕落的灰烬使者发出一声凄厉的破空尖啸,暗红色的剑光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血色毒蟒,瞬间撕裂灰雾,直扑耐奥祖幻影的头颅!剑光所过之处,那些由哀嚎凝固的塔身结构被轻易割裂,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留下焦黑腐蚀的痕迹。他要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斩断这针对凛雪精神防线的恶毒攻击!

“哼,可悲的虫子。”耐奥祖的幻影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面对达里安快如闪电的斩击,他甚至连躲闪的动作都欠奉。

就在血色剑光即将触及他头颅的刹那,他身旁泰瑞纳斯国王“尸体”上那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猛地喷涌出并非血液,而是粘稠如石油、散发着刺鼻硫磺恶臭的深渊淤泥!这淤泥如同有生命的活物,瞬间膨胀、张开,形成一张巨大的、布满利齿和痛苦人脸的漆黑之口,一口就将达里安的剑光吞噬!

噗嗤!

一声沉闷的、如同泥沼吞没重物的声音响起。堕落的灰烬使者斩入淤泥巨口,暗红色的光芒瞬间被粘稠的黑暗覆盖、消融。一股强大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吸力从淤泥中传来,疯狂地拉扯着剑身,试图将达里安整个人都拖拽进去!剑身上的暗红光芒急速黯淡,发出痛苦的嗡鸣。达里安闷哼一声,双脚如同生根般死死钉在地上,手臂肌肉贲张,铠甲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与那股恐怖的吸力抗衡。他身后的一名黑锋骑士反应稍慢,被淤泥巨口边缘甩出的一道粘稠触须扫中手臂。只听“嗤啦”一声,那精钢打造的臂甲连同速消融!那名骑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踉跄后退,断臂处喷涌出黑色的脓血。

“小心!是深渊具象!”伯瓦尔瞳孔收缩,厉声警告。他挥动巨剑,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圣光斩脱手而出,狠狠劈向那淤泥巨口,试图为达里安解围。圣光斩击中淤泥,发出剧烈的灼烧声,大量黑烟升腾而起,那巨口痛苦地扭曲收缩,吸力稍减。达里安趁机怒吼一声,猛地将灰烬使者从淤泥中拔出,剑身上沾染的粘稠黑泥如同活物般蠕动着,试图向剑柄蔓延,被他身上爆发的冰蓝死亡之力强行震散。

“挣扎吧,哀嚎吧!”耐奥祖的幻影悬浮在混乱之上,发出刺耳的尖笑。他空洞眼窝中的幽蓝火焰跳跃着,充满了残忍的愉悦。“这就是你们对抗命运的下场!看看你身后,凛雪!看看你亲手缔造的‘杰作’!”

随着他的话音,冰冠堡垒的幻象再次扭曲、旋转。

倒在血泊中的泰瑞纳斯国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缓缓从王座阴影中走出的高大身影。

他穿着那身熟悉的、布满尖刺与骷髅浮雕的死亡骑士板甲——萨隆邪铁锻造的噩梦。肩甲厚重狰狞,如同恶魔的翅膀,胸甲中央是咆哮的骷髅徽记。头盔覆盖了整个面容,只留下眼部两道狭长的、燃烧着冰蓝色邪焰的缝隙。冰冷、死寂、带着灭绝一切生机的恐怖威压瞬间弥漫开来,比噬渊本身的寒意更加刺骨。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巫妖王形态。

他无声地走下王座阶梯,沉重的脚步踏在幻化的冰面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散发着霜冻气息的脚印。他无视了伯瓦尔,无视了达里安和黑锋骑士,那双燃烧着冰蓝邪焰的眼眸,如同两把淬毒的冰锥,穿透翻涌的灰雾,死死锁定在凛雪身上。那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质问。

他停在凛雪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那具死亡之躯散发出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覆盖着萨隆邪铁护手的巨大手掌缓缓抬起,并非指向凛雪,而是指向她手中紧握的霜之哀伤。

“你……”一个声音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凛雪的灵魂深处炸开!那声音糅合了阿尔萨斯王子时期的清朗、巫妖王时期的冷酷,以及一种被永恒痛苦折磨后的嘶哑破碎,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冰棱摩擦的质感,切割着她的神经。“你夺走了它。”声音冰冷,毫无起伏,却蕴含着撕裂灵魂的力量。“你夺走了我的剑,我的王座,我的力量……我的终结。”

阿尔萨斯的幻影(或者说,是她内心最深恐惧的具象化)缓缓摇头,头盔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冰霜王冠,直视她灵魂的核心。“你让我……活了下来。”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慢,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被诅咒的永恒意味。“活在这永恒的折磨里。活在这噬渊的黑暗里。这就是你想要的‘救赎’?这就是你所谓的‘守护’?”

他猛地踏前一步!那一步仿佛踩在凛雪的心脏上!浓烈得如有实质的死亡寒气扑面而来,与她自身的寒冰之力激烈碰撞、抵消,发出刺耳的冰晶碎裂声。

“看着我!”灵魂层面的咆哮在凛雪脑中震荡,让她眼前发黑。“看着你亲手制造的怪物!看着我在这无间地狱中承受的永恒煎熬!你的‘守护意志’……就是将我推入这比死亡更残酷万倍的深渊吗?!”幻影阿尔萨斯猛地抬手,萨隆邪铁覆盖的手指直指凛雪的脸庞,指尖萦绕着足以冻结灵魂本源的极寒死气。“回答我!凛雪·风行者!或者……我该称你为……新的巫妖王?!”

轰——!

凛雪的精神世界如同被投入了陨石的冰湖,瞬间炸裂!耐奥祖的嘲讽,伯瓦尔的怒吼,达里安的搏杀,黑锋骑士的惨嚎……所有的声音都瞬间远去、模糊。只剩下眼前这具散发着无尽怨恨与冰冷质问的死亡之躯,只剩下灵魂深处那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愧疚洪流!

霜之哀伤在她手中发出前所未有的、悲鸣般的剧烈震颤!剑柄冰冷刺骨,那股寒意不再是力量,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带着倒刺的冰针,顺着她的手臂疯狂钻进她的血管、骨髓、灵魂!阿尔萨斯被囚禁于噬渊最底层所承受的、那无边无际的痛苦、绝望、被遗忘的恐惧……如同最真实的潮水,通过这把诅咒之剑的灵魂链接,汹涌地倒灌进凛雪的感知!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带着血腥气的痛哼终于从凛雪紧咬的牙关中迸出。她挺拔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如同风中残柳。守护意志构筑的幽蓝光晕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光芒急剧黯淡下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她单膝猛地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在由灵魂哀嚎构成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霜之哀伤的剑尖深深刺入地面,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的头颅低垂,冰蓝色的长发失去了光泽,无力地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庞。

“女王!”达里安目眦欲裂,一剑逼退再次扑来的淤泥触须,不顾一切地想冲向凛雪。

“别过来!”伯瓦尔的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决绝。他看得更清楚。凛雪周围的空间正在剧烈扭曲、塌陷!那是她精神世界濒临崩溃,守护意志与噬渊湮灭之力激烈对抗产生的可怕乱流!贸然闯入,只会被瞬间撕碎!他猛地将燃烧着圣光的巨剑插在身前,双手紧握剑柄,金色的光芒如同燃烧生命的火炬般轰然爆发!

“以圣光之名!信念即吾盾!”伯瓦尔嘶声咆哮,圣光不再试图攻击,而是化作一面巨大的、凝实无比的金色光盾,强行挡在凛雪身前,隔绝了幻影阿尔萨斯散发出的恐怖精神冲击和死亡寒气!光盾剧烈地波动着,表面不断被无形的力量撞击出涟漪和裂痕,伯瓦尔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攻城锤反复撞击,剧烈地颤抖着,口鼻中溢出了暗红色的鲜血,顺着他刚毅的下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冻结成黑色的冰珠。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力和意志,为凛雪争取最后一丝喘息的空间!

金色的圣光如同熔炉之火,在凛雪眼前剧烈燃烧、摇曳,对抗着那几乎要冻结她灵魂的死亡寒潮。伯瓦尔沉重如风箱的喘息声,混合着他鲜血滴落冻结的细微声响,如同战鼓般敲打着她濒临溃散的意识。

守护…

一个微弱如风中残烛的念头,在意识深渊的冰层下挣扎着闪烁了一下。

牺牲…

达里安·莫格莱尼的怒吼,黑锋骑士的惨嚎,他们铠甲被腐蚀的滋滋声……这些声音穿透了圣光的壁垒,模糊地传来。

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