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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破碎之翼的哀嚎(2 / 2)

死亡之翼引发的全球性海啸,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宣泄口。来自无尽之海的巨量海水,被挤压、抬升,形成了数道高达数十米的、连绵不绝的黑色水墙,如同传说中淹没世界的大洪水,以毁灭一切的姿态,向着湿地低洼的沼泽和沿海的米奈希尔港猛扑过来!空气中弥漫着咸腥的水汽和末日降临的窒息感。港口简陋的灯塔早已被第一波较小的浪头击碎,残骸在汹涌的海水中载沉载浮。来不及逃走的渔村被轻易抹平,只剩下几根断裂的木桩证明它们曾经存在。幸存的人类、矮人和少数侏儒惊恐地逃向内陆,但他们的速度在灭顶的海啸面前显得如此可笑。绝望的哭喊被淹没在越来越近的、如同亿万雷霆同时炸响的海啸轰鸣中。

就在黑色的水墙即将吞没米奈希尔港最后一道残破的防波堤,将这座在兽人战争中饱经沧桑的港口彻底从地图上抹去时,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而是遮天蔽日的巨翼!

冰霜巨龙!这些由强大巨龙骸骨经由黑暗魔法复活、再被诺森德万载寒冰强化的终极亡灵造物,如同从寒冰地狱中飞出的幽灵舰队。它们的体型庞大得令人窒息,嶙峋的骨架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蓝色水晶般的坚冰,冰层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幽冷的光芒。它们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比石像鬼强烈百倍的冰蓝色魂火,每一次巨翼的扇动都带起冻结空气的飓风。它们没有咆哮,但那无声散发的死亡与极寒威压,让下方奔逃的生灵瞬间血液凝固,甚至忘记了身后迫近的海啸,只剩下源自灵魂本能的战栗。

领头的冰霜巨龙,骸骨呈现出一种古老而沉重的暗蓝色,体型最为庞大,它正是辛达苟萨的直系后裔骸骨之一复生而成的“冰喉”。它悬停在距离海啸前锋不足千米的空中,面对着那排山倒海的毁灭力量。它巨大的下颌骨无声地张开,露出森然的、挂满冰棱的利齿。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寒流,如同来自宇宙深寒之地的叹息,从它口中喷薄而出!

那不是普通的冰霜吐息。那是高度浓缩、被亡灵意志精确引导的“静滞寒冰”本源!冰蓝色的冻气洪流并非扩散,而是凝成一道粗大的、近乎实质的光柱,狠狠撞向最前方的海啸巨浪!

嗤——!!!!

震耳欲聋的冻结声压过了海啸的轰鸣!接触的瞬间,那高达数十米、蕴含着亿吨冲击力的水墙,竟然被硬生生地冻结在了半空!奔腾的海水瞬间失去了所有动能,凝固成一道陡峭的、扭曲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冰之悬崖!冰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蔓延,将紧随其后的几道巨浪也层层冻结、粘连。冰与水的交界处爆发出剧烈的白色蒸汽云,又被后续的寒气瞬间冻结成冰晶雪雾。仅仅数息之间,一片由数道被冻结的巨浪构成的、连绵数公里的、怪诞而恐怖的冰之长城,矗立在了嚎风峡湾的海岸线之外!

米奈希尔港和更远处的沼泽地暂时得救了。奔逃的人群愕然停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神迹(或者说噩梦)般的景象。那冻结的巨浪顶端,海水被冰封时激起的浪花还保持着喷溅的形态,如同凝固的白色火焰。阳光艰难地穿透弥漫的冰晶雾气,在幽蓝的冰墙上投下诡异的光斑。

然而,“冰喉”的吐息并未停止。维持如此规模的静滞冻结,消耗是天文数字。它巨大骨架上的幽蓝魂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覆盖骨骼的厚厚冰甲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它身后,其他冰霜巨龙接力般地喷吐出同样恐怖的寒冰洪流,加固着这道脆弱的冰之堤坝。每一次吐息,都伴随着它们自身魂火的衰弱和冰甲的剥落。它们是燃烧自己的亡灵之核,在对抗着自然的狂怒。

港口内,一个库尔提拉斯水手刚从藏身的酒桶堆里爬出来,抬头就看到了悬停在冰墙上方、如同死神化身的冰霜巨龙群。他脸上的劫后余生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失声尖叫:“亡灵!是巫妖王的怪物!它们…它们要趁火打劫!”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幸存者中蔓延。有人跪地祈祷,有人举起简陋的武器对着天空徒劳地挥舞,更多的人则是连滚爬爬地向内陆更深处逃去,仿佛刚从海啸的虎口脱险,又落入了亡灵巨龙的狼窝。

湿地内陆,莫格罗什要塞废墟附近。

这里曾是第二次兽人战争的重要战场,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一道新撕裂的、深不见底的地缝如同大地的伤疤,横亘在难民们逃往相对安全的阿拉希高地的必经之路上。地缝中,同样翻涌着不祥的暗紫色虚空气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硫磺和腐败的味道。虚空能量扭曲着周围的现实,让空间看起来如同隔着晃动的油腻水面。更可怕的是,一群狂热的暮光之锤信徒不知何时出现在地缝对面!他们身披褴褛的、带有虚空符号的深紫色长袍,脸上涂抹着污秽的油彩,眼神中闪烁着彻底的疯狂。他们显然是被死亡之翼的破土和虚空气息的爆发吸引而来,将这场灾难视为他们黑暗之神的“恩典”。

“拥抱暮光!拥抱终结!”一个领头的暮光祭司高举着镶嵌着暗影水晶的法杖,声音嘶哑而亢奋,压过了地缝的嗡鸣和难民的哭喊。“阻碍净化者,死!”他法杖一挥,数道暗影箭和混乱的暗影能量如同毒蛇般射向正在地缝边缘试图寻找绕路或搭建临时桥梁的难民!几个走在最前面的湿地民兵瞬间被暗影箭击中,惨叫着倒下,身体如同被强酸腐蚀般冒出黑烟,迅速干瘪。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被混乱的能量擦中,尖叫着和孩子一起跌向深不见底、翻涌着紫黑色雾气的地缝!

千钧一发之际!

“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数支缠绕着浓重死亡寒气的黑铁箭矢,如同来自冥府的审判,精准得令人心寒!一支箭瞬间贯穿了那个正在施法的暮光祭司的咽喉,将他恶毒的咒语永远扼杀在喉咙里,箭矢上附带的极寒冻气瞬间将他头颅冻成了冰坨。另外几支箭则射向其他正在引导法术的暮光信徒,要么精准地钉入他们的眉心,要么射穿他们施法的手掌,附带的寒冰之力瞬间冻结伤口,并迅速蔓延,将他们变成僵硬的冰雕。

袭击来自侧翼一片被地震震塌了一半的矮石墙后。几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墙头。他们身披厚重的、带有尖刺和骷髅浮雕的深蓝色板甲,头盔遮住了全部面容,只露出两点冰冷的幽蓝色魂火。他们手中巨大的符文剑或狰狞的战斧上,缠绕着肉眼可见的寒冰与死亡能量。最显眼的是为首的一个,他身材异常高大,盔甲上覆盖着更厚实的冰层,背负着一柄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巨剑。他正是达里安·莫格莱尼,黑锋骑士团的大领主!他身后,是数名最精锐的死亡骑士,如同从坟墓中爬出的战争机器。

达里安没有言语,只是将手中那柄巨大的符文剑“影之哀伤”向地缝对面一指。他身后的死亡骑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动作迅捷得不似身披重甲,带着冻结空气的寒意,直扑那些陷入混乱的暮光信徒。符文剑光闪烁,战斧呼啸,每一次挥击都带起大片的冰霜和喷溅的污血。暮光信徒的暗影护盾在死亡骑士纯粹的物理力量和附魔武器的寒冰冲击下如同纸糊,他们的血肉之躯在符文剑锋下更是脆弱不堪。死亡骑士们沉默地杀戮,高效而冷酷,只留下满地迅速冻结的残肢断臂和破碎的紫色布片。

达里安本人则大步走向地缝边缘。他无视了对面残余暮光信徒徒劳的反击(箭矢和暗影弹打在他厚重的冰甲上只留下浅痕和白霜),目光锁定了那个抱着孩子、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地缝边缘的母亲。他伸出覆盖着铁甲和厚冰的大手,一股强大的吸力混合着冰冷的死亡之风卷向那对母子,硬生生地将她们从坠落的边缘拉了上来,甩在相对安全的地面上。母亲惊魂未定,紧紧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抬头看向那高大、冰冷、散发着浓郁死亡气息的盔甲骑士,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和一丝…茫然。救她的,竟然是亡灵?

达里安没有看她,冰冷的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最终定格在几个试图组织民兵反击的矮人身上。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地脉污染源在此。黑锋骑士团奉命净化。想活命,立刻离开此地,向阿拉希方向撤退。阻挡者,视为暮光同党。”他的话语简洁、冰冷,如同他剑锋上的寒霜。没有解释,没有安抚,只有赤裸裸的警告和命令。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影之哀伤猛地插入地面!一股强大的冰霜能量呈环形爆发开来,瞬间将地缝边缘十几米内的区域冻结成光滑的冰面,同时也将几股试图从地缝中探出的、紫黑色的虚空能量触须冻结、粉碎。

难民们被这非人的力量和冰冷的命令震慑,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更大的混乱和哭喊,互相推搡着,跌跌撞撞地向着死亡骑士指引(或者说命令)的方向逃去。几个矮人战士看着达里安和他手下如同砍瓜切菜般清理残余的暮光信徒,又看看那深不见底、翻涌着紫黑色雾气的恐怖地缝,最终狠狠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收起战斧,咒骂着“该死的骨头架子!”转身加入了逃亡的人流。

冰冠堡垒,王座厅。

凛雪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探针,同时“注视”着龙骨荒野边缘的石像鬼在虚空的侵蚀下化作尘埃,感受着“冰喉”在湿地海岸燃烧魂火维持冰墙的衰弱,聆听着达里安在莫格罗什要塞发出的冰冷警告。每一个节点的损失,每一分力量的消耗,都清晰地反馈回她的核心。王座厅内的冰晶如同拥有了生命般疯狂生长,沿着墙壁和地面蔓延,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将大厅装点得更加森寒。这是她力量剧烈消耗、情绪剧烈波动的外在显化。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随着天灾军团在各地隐秘而高效地行动,暂时遏制了最恐怖的连锁灾难爆发点,无数道混杂着恐惧、憎恨、怀疑,甚至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茫然的意念,如同无形的箭矢,正从世界的各个角落,顺着信仰与魔法的无形纽带,狠狠地刺向她!

暴风城残破的圣光大教堂前,一个断了一条腿的老牧师,脸上混杂着泪水和烟灰,对着北方诺森德的方向,发出最恶毒的诅咒:“巫妖王!这一定是她的阴谋!她带来了灾祸!圣光啊,诅咒那些亡灵怪物!”

湿地的难民潮中,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在逃离莫格罗什要塞的路上,回头看了一眼那屹立在恐怖地缝边缘、正挥剑斩碎虚空触须的高大死亡骑士身影,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混乱,最终只能归结为一句颤抖的低语:“恶魔…还是…别的什么?”

奥格瑞玛新建的城墙上,瓦罗克·萨鲁法尔大王(小萨鲁法尔的父亲)听着斥候关于湿地海岸那堵诡异冰墙和死亡骑士出现的报告,浓密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他重重一拳砸在粗糙的木制垛口上,木屑纷飞:“天灾…在这个时候出现?伯瓦尔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告诉加尔鲁什!盯紧北边!一个字都不能信那些骨头!”

而在遥远的塞拉摩,吉安娜·普罗德摩尔站在法师塔顶,望着卡利姆多方向那冲天的熔岩火柱和扭曲的庞大黑影,眼中充满了泪水和无助。她强大的奥术感知同样捕捉到了北方传来的、那些隐秘但强大的死亡与寒冰波动。她痛苦地闭上眼:“凛雪…你究竟在做什么?是援手,还是…更深的棋局?”她对巫妖王仅存的一丝复杂期望,在这场灭世灾难面前,也摇摇欲坠。

这些意念,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持续不断地灼刺着凛雪的意志。她头盔下的面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冰蓝色的魂火在深邃的眼窝中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冰冷。她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微微抬起,指尖凝聚起一点极致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深蓝光芒。只需要一个念头,一道饱含着她此刻承受的所有压力与冰冷的意志冲击,就能顺着这些意念的来路狠狠回敬过去,让那些诅咒者和怀疑者的灵魂瞬间冻结!

但最终,那点深蓝光芒只是在她指尖无声地闪烁了一下,便悄然熄灭。更多的冰晶沿着王座的基座疯狂蔓延。她重新将手放回扶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显得更加苍白。

代价。这就是维系这脆弱盟约、对抗真正灭顶之灾所必须支付的代价。她将这份冰冷的憎恨与怀疑,连同地脉深处恩佐斯那永不疲倦的诱惑低语,一同封入心底最坚硬的寒冰之中。她的目光穿透堡垒,投向更南方那片如同炼狱般燃烧的卡利姆多大陆。死亡之翼的哀嚎还在天地间回荡,如同末日的号角。

“风暴…才刚刚开始。”凛雪的低语在王座厅内回荡,冰冷刺骨,带着洞悉一切的沉重。寒冰王座之下,深渊依旧黑暗,但此刻,深渊之上,整个艾泽拉斯都在燃烧与破碎中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