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这两天心里一直犯嘀咕，始终想不明白上面的安排。
崔铁柱更是急得团团转——明面上他是负责人，可哪能真管得住张浩？论级别、论权限，他都差着一截。
这天他找到张浩，忍不住问道：“你小子到底咋想的？那边还等着回复呢。”
“回复什么？”
张浩皱着眉，“让我去跟那些人周旋，我总觉得不对劲。这两天我都让罗勇他们别往这边跑了，免得引人注意。”
正说着，张浩口袋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喂，你好，找谁？”
“啊，刘副主任？您好您好。”
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古怪，“明天晚上？这……我还没答应，也没想好呢……行，您等会儿，很快会给您消息。”
挂了电话，张浩一脸无奈地看向崔铁柱：“办事处的刘副主任打来的，这是把我摆到明面上了啊。是不是你小子搞的鬼？说实话。”
崔铁柱哭笑不得：“张浩，咱能不能有点基本信任？”
张浩上下打量他一番：“就你？信任程度得打个问号。”
崔铁柱一拍额头，没再辩解。两人坐在阳台，各自点了根烟，谁都没说话，只有烟雾在沉默中缓缓升腾。
这时，小山子拿着一份译好的电文走过来，直接递给张浩。
张浩看了一眼，脸色沉了沉，转手扔给崔铁柱。
“大崔啊大崔，”
张浩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烦躁，“说实话，我真不想跟你们这部门打交道。”
“先是被你坑，现在又被你们部长坑，你们那儿就没一个靠谱的！”说着，他起身就往屋里走。
崔铁柱拿着电文，也是一脸无奈，转头问小山子：“你译的电文没出错吧？”
小山子嘴角抽了抽：“领导，我可是专业的，错不了。”
崔铁柱叹了口气：“别人不说，张浩肯定会去的，就是这下我算把他得罪透了。把他暴露在明面上，连他媳妇、二叔都知道了，这……我是不是太坑他了？”
小山子挠挠头：“领导，我觉得浩哥不是那小气人，应该不会真怪您。”
崔铁柱没说话，望着窗外的天色，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事办得，确实不地道。
崔铁柱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指尖的烟燃了半截都没顾上抽，烟灰簌簌落在裤腿上也浑然不觉。
晚风吹起他鬓角的白发，露出眼底深深的疲惫——刚才小山子那话像根针，狠狠扎在他心上。
“领导，您还是祈祷这边的人不会对他家人有什么想法。”
小山子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响，“如果真对他家人有过激行为，我感觉浩哥会跟您拼命啊。”
“我他妈要你放屁？！”
崔铁柱猛地从藤椅上弹起来，手边的搪瓷缸被带得摔在地上，“哐当”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指着小三子的鼻子，胸口剧烈起伏：“我他妈不知道轻重？用得着你在这说三道四？滚！”
小山子被他吼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吭声，悄没声儿地退到了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