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计划,结合了林胡的正面对抗能力、山越的潜行挖掘特长以及东夷的突袭搅乱能力,目标明确,虚实结合,确实比昨晚各自为战高明得多。
“就依大汗之言!”三人齐声应道。
……
同一时间,三封城帅府。
杨业、周参军、韩副将、秦烈、顾默等人同样在总结昨夜战况,研判敌军下一步动向。
“昨夜敌军三方来攻,虽被打退,但其势未衰,反而摸清了我各处防御的强度。”周参军分析道。
韩副将点头:“北门压力最大,林胡虎军名不虚传,若非准备充分,恐有疏漏。东西两门应对得当,但也暴露了我们重点布防的区域。”
秦烈沉声道:“敌军不是傻子,吃了亏,必然会调整策略。”
“依秦某看,他们很可能放弃分兵,选择集中力量,猛攻一点。”
杨业目光扫过众人:“诸位认为,他们会选择哪一点?”
众人看向沙盘,议论纷纷。
“北门可能性最大,若能突破,收益最高,也最符合林胡人骄狂的性格。”
“东门有秦将军在,他们或许会觉得是块硬骨头。”
“西门他们昨晚试探失败,或许会觉得我们重兵布防,反而可能出其不意?”
也有人提出:“会不会是新城墙?毕竟竣工不久,墙体可能尚未达到最强硬度,容易被重型器械破坏。”
各种可能性被提出,各有道理。
这时,顾默走上前,指着东北角楼与东城墙衔接处偏南的那一段。
“我觉得是这里。”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这里?”韩副将有些疑惑。
“此地并非城门,城墙也算坚固,为何选这里,而且,刚才不是有人提到新城墙更可能被攻击吗?”
秦烈也微微皱眉:“顾馆长,此地虽非主门,但位置紧要,连接北东两门,我军亦有布防,似乎并非最佳突破口。”
“相比之下,新城墙区域是否更值得警惕?”
顾默解释道:“正因为此地看似非主攻方向,才更可能被选中。”
“林胡人要的是破城,不是炫耀武力。”
“强攻北门损失太大,东门有秦将军坐镇,西门防备已露,他们不会硬碰。”
“至于新城墙,看似薄弱,实则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未知的陷阱。”
“正因为是新建,我们从设计、施工到验收都极其严格,所用材料皆是上选,夯土层层压实,并掺入了特制的胶合剂,坚固程度甚至超过部分老墙。”
“而且,正如秦将军所虑,我们对新城墙的防御投入了最多的心力,哨塔林立,弩机密集,法阵完备。”
“劫吉是宿将,不会选择在这种明显会遭遇最强抵抗的地方投入主力,那等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而这段老墙!我早在三个月前,就查阅过城建司的古老卷宗。”
“在二十年前扩建时,此段地基因靠近旧河道,部分区域是夯土回填,虽经历代加固,但终究与原生岩基有异。”
“这个隐患年代久远,记录模糊,极易被忽略。”
“但这段时间夜枭给我带来的信息提到过,林胡的探子在大军没有来前,就已经对三封城进行各种侦查。”
“并且留意到他们的探子对于这段城墙的驻足最久,所以我判断劫吉绝对已经掌握了这处城墙的弱点。”
“大家想一下,对于拥有地听者和擅长挖掘的山越部族来说,这是不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他们很可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北门或他处大张旗鼓佯攻,吸引我军主力,实则派精锐由此处挖掘地道或集中重型器械突击,以求从此薄弱点打开缺口。”
众人闻言,皆露沉思。
顾默的分析结合了历史档案、工程知识和对敌人能力的了解,听起来极有道理。
周参军抚须:“若真如此,此地确为险要所在。”
“一旦被突破,敌军可迅速分割我北门与东门守军,后果不堪设想。”
顾默看向杨业,提出建议:“大帅,我提议,立刻向此段城墙及相邻区域,增派三倍兵力!并将秦将军麾下五千精锐,调至此区域协防,作为核心反击力量,严阵以待!”
“什么?三倍兵力?还要调我五千秦家军?”
秦烈闻言,终于忍不住出声,语气中带着惊愕和一丝不满。
“顾馆长,你是否过于谨慎了?”
“此地虽可能是目标,但敌军主力动向未明,将如此多的兵力。”
“尤其是我的精锐,固守于一隅,万一判断失误,其他方向压力骤增,如何应对?”
这也正是韩副将等人的担忧。
兵力是有限的,如此集中部署,风险极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杨业,等待他的决断。
杨业凝视着沙盘上的那段城墙,眉头紧锁。
秦烈看着沉默的杨业,又想起昨夜顾默对山越、东夷进攻方式的精准预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虽仍有疑虑,但顾默之前展现出的洞察力,让他无法轻易否定。
终于,杨业缓缓点头下令:
“就依顾馆长之言!”
“韩副将,立刻从北门、东门预备队中,抽调兵力,向东北角楼以南那段城墙增兵三倍!加强警戒,多备滚木礌石、火油,床弩前移!”
“秦将军!”杨业看向秦烈。
“有劳你即刻调拨五千精锐,秘密进入该区域布防,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动,务必隐藏行迹,作为决定性的反击力量!”
秦烈深吸一口气,将最后的疑虑压下,抱拳沉声道。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