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腰,粟米饱满,散发着诱人的谷物香气。
这景象,与周围尚在生长的区域形成了鲜明对比,也更加震撼人心。
“可以了。”
顾默亲自下田,捻开几粒粟米看了看成色,点了点头。
“陈九,去请王管事过来吧,是时候,让他安安心了。”
“好嘞!俺亲自去!”陈九兴奋地一蹦老高,牵过一匹快马,朝着三封城方向疾驰而去。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营地方向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王管事几乎是被人从马背上搀扶下来的,他一路快马加鞭,颠得官帽都歪了,脸上却充满了极致的期盼与紧张。
“顾馆长!顾馆长!粮食在哪儿?!”
他声音颤抖,也顾不上什么仪态,跌跌撞撞地就往营地里面冲。
当陈九引着他,来到那片金灿灿的、望不到边的赤阳粟田前时,王管事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脸上的肥肉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剧烈抽搐着。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去触摸那沉甸甸的穗子,却又怕这只是一个易碎的幻梦。
“这真是!三天?”他的声音干涩。
“准确地说,是三天零四个时辰。”顾默平静地纠正道。
王管事猛地转身,一把抓住顾默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眼中迸发出如同饿狼般的光芒。
“多少亩?!这样的,有多少亩?!”
“目前已达标的,约二千八百亩,五天后,五千亩,皆可如此。”顾默淡淡道。
“五千亩……!”王管事喃喃重复着这个数字,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猛地松开顾默,仰天发出一阵近乎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天不亡我西北军!天不亡我三封城啊!”
他癫笑着,用力挥舞着拳头。
“北漠那群蛮子,弄些鬼蜮伎俩,两月收一茬干瘪麦子就敢耀武扬威!”
“咱们这可是实打实的赤阳粟!亩产至少二十石的精粮!”
他快速地盘算着,越算越是兴奋,脸色涨得通红。
“哈哈哈哈!五天,五千亩,这相当于他们二万五千亩、不,是三万亩地的产出效率!”
他猛地收住笑声,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精明和狠厉,对着顾默重重一揖到地!
“顾馆长!您就是我西北军,不,是整个三封城的再生父母!”
“没说的!我这就回去禀报上峰!”
“两天!两天后,咱们也开丰收大典!咱们要办得比北漠更风光,更隆重!”
“咱们要用这金灿灿的粮食,闪瞎那帮蛮子的狗眼,把流失的人心,全都夺回来!”
王管事再也待不住了,他如同一个充满了气的皮球,带着满身的兴奋和急切,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朝着三封城狂奔而去,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随着王管事的离去,西北军这台庞大的机器也开始全力开动。
一天之后,关于西北军与镇邪馆合作,利用无上秘法,于五日内催熟五千亩赤阳粟,即将举办丰收大典的消息。
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席卷了整个三封城!
起初,是如同北漠消息传出时一样的哗然与质疑。
“五天,五千亩?吹牛也不打草稿!”
“西北军这是被逼疯了吧?这种谎话也敢编?”
“我看未必,那镇邪馆的顾默,之前就弄出了五十亩七日成苗的示范田,说不定真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手段?”
“若此事为真…!那北漠所谓的丰收,简直就是个笑话!”
议论纷纷中,无数道目光再次投向了城外那片曾经被质疑、被嘲笑的荒地。
怀疑、好奇、期待、震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所有人都预感到,三封城的天,恐怕又要变了。
而这一次,风起于镇邪馆那片金色的禾粟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