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李婷婷、陈九和李承业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和外界的风尘。
“顾队,”李婷婷轻声开口,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路。
“北漠那边又举行了一次血祭,据说又清理了近千亩地,外面的风声对我们很不利。”
陈九更是急躁:“顾哥,咱们到底啥时候动手啊?兄弟们都快憋坏了!再不动手,那帮蛮子都要把地种完了!”
顾默抬起头,目光从复杂的图纸上移开,看向他们。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平静,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
“时机未到。”他平静地说。
“零星的清理没有意义,我们在构建基础模型。”
李承业忍不住问道:“顾队长,老朽愚钝,不知您所说的模型,究竟是?”
顾默拿起那张核心的能量流动图谱,指向上面几个被重点标记的节点。
“我们面对的不是三十五个独立问题,而是一个畸形的、但结构稳定的邪祟生态位。”
他开始解释,却吐出一连串让李婷婷等人头晕目眩的专业术语:
“传统的净化思路,是试图降低该生态位的邪能熵增,但忽略了其内部存在的规则内聚力。”
“我的方案是,不追求熵减,而是引入一个受控的负熵熵,通过重构其能量拓扑结构,引导系统自发趋向一个新的、有益的吸引子。”
“具体而言,我们需要将汲地祟的高通量能量采集特性,与聚水石祟的宏观水分子囚禁能力进行耦合。”
“同时,利用铁蚁祟的微观结构分解酶和霉祟的有机质氧化还原电位,建立一个微循环,处理系统产生的代谢废物,并将其转化为可利用的初级生产资源。”
“整个系统的稳定,依赖于一个强大的规则参考系…!”
顾默说完,实验室陷入了一片寂静。
李婷婷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懂。
“熵增”?
“吸引子”?
“氧化还原电位”?
这些词语分开来似乎能猜到一点,组合在一起就从顾默口中流出,仿佛在阐述天地至理,却又如同天书。
她看着顾默,只觉得他仿佛不是一个武者或驱邪师,而是一个移动的、深不见底的知识库。
他平静的目光背后,似乎蕴藏着对整个世界运行规则的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冰冷而精确的理解。
陈九更是两眼发直,憋了半天,瓮声瓮气地问:“顾哥你就说,咱们下一步要干啥吧?挖坑还是打桩?”
李承业好歹见识广些,虽然不明其理,却感受到了那方案中蕴含的、改天换地般的磅礴气魄,他颤声道。
“顾队长您这这是要效仿上古先贤,重定地水火风吗?”
顾默看着他们茫然又带着敬畏的表情,知道详细的解释并无意义。
他收起图纸,继续道。
“下一步,我们需要大量的星纹银和导能紫铜,用来铺设能量引导网络。”
“陈九,你去协调西北军,让他们按最高优先级调拨。”
“李老,清单上的这些药材和矿物,务必在三天内备齐。”
“婷婷,重新校准所有测灵盘和显迹镜,接下来需要它们进行毫米级的能量场测绘。”
他站起身,目光似乎穿透了实验室的墙壁,落在了那片广袤的、死寂的荒地上。
“准备工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