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营地帐篷内,气氛比荒地夜晚的风还要寒冷。
李婷婷将最后一份记录重重地放在桌上:“综合所有探测数据,可以确认的独立邪祟种类,不是二十八,是三十五种。”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吴风的声音干涩。
“这几个地方,我们称之为秽源。我们进行了三次定点清除实验,每次清理后不超过十二个时辰,就会有新的、同类型的邪祟从中重新滋生出来,速度快得惊人。”
“就像割韭菜,割了一茬,立马又长一茬!”
陈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俺带兄弟们在丙七区拼死拼活清掉一窝钻心祟,他娘的第二天再去,那鬼地方又冒出来十几只小的!这怎么玩?根本清不干净!”
一直沉默的顾默走到沙盘前,目光锁定在那几个不断散发着模拟邪气的秽源上。
“能量守恒被打破了。”顾默缓缓开口。
“或者说,我们看到的能量循环,只是表象。”
“这些秽源它们更像是一个个传送门或者打印端口,能量和邪祟的模板来自一个我们尚未探测到的、更深层的源头。”
“它们在此地具现化。”
李承业闻言,脸色发白,他拿起刚才粗略核算的物资清单,声音沉重。
“顾队长,若按此情形,若要维持性的压制这三十五种邪祟,使其不影响耕种,每年需投入的物资和人力成本,根本就是个无底洞啊。”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顾默,艰难地补充道。
“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而根据隆昌号提供的商路情报,即便算上运费和损耗,从南方稳定购买同等数量粮食,年均成本也就在十五六万两黄金。”
账目清晰,冰冷而残酷。
投入巨大代价去治理一片永远无法根除的土地,远不如直接买粮划算。
这是一个简单的经济账。
“我们之前做的,不就白费了?”李婷婷失落地低下头。
破解贫地生态的兴奋还没持续多久,就被这更深的绝望所覆盖。
陈九猛地一拍大腿:“那就去买粮啊!咱们有这功夫,不如多接几个委托赚钱,直接买更省事!”
夜枭低沉的声音响起,泼了一盆冷水。
“买粮,命脉便握于他人之手,古蛮能断粮道,其他城池就不能断粮吗,三封城若不能自产粮食,永远是空中楼阁。”
帐篷内陷入了死寂。
道理谁都懂,但现实的成本和这无解的秽源难题,像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横亘在眼前。
技术难题,第一次与残酷的现实成本紧密捆绑,让所有智慧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镇邪馆陷入内部困境的同时,三封城内,关于城外三大势力垦荒进度的议论,早已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酒肆茶馆,人声鼎沸。
“听说了吗?北漠狼庭那边,狼克大祭祀又举行了一场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