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改戏、特殊唱词、传家铜锣……!这些线索终于在脑海里连成更清晰的线。
他抬头看向秦正:“今夜子时前,劳烦秦班主到北关街街口等我,或许要请您现场哼一段原版童女拜月的调子,试试能不能破了邪祟的精神迷障。”
秦正虽面露难色,却还是点了头:“为了庆春班那些冤魂,老朽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去。”
这时,夜枭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张刚画好的草图,上面是北关街的简易地图,几个红点标着可能的藏身地。
他将图递给顾默:“刚查了庆春班旧人住址,这几处是锣锤子当年乞讨时可能落脚的地方,我先去排查。”
顾默接过图,点头:“辛苦。今夜子时前,北关街街口集合,秦班主也会去。”
夜枭扫了眼秦正,没多问,只道:“准时到。”
说完,便再次离开。
秦正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咂舌:“这年轻人,比戏台上的武生还快!”
顾默收起地图,对秦正道:“您先歇着,傍晚我让人来接你。”
秦正拄着竹杖起身,被扶着往外走时,又回头看了眼顾默,叹道:“顾队,庆春班的事,水太深您多当心。”
顾默望着他蹒跚的背影,内心若有所思。
顾默离开镇邪司总部时,日头已过正午。
他没有直接回南三区驻点,而是拐向了城西。
他想摸透手中这蚀灵盏的全部规则,以便能更好的应对接下来的邪祟事件。
顾默将蚀灵盏从黑布囊中取出,托在掌心。
盏身不大,通体漆黑,边缘刻着模糊的鬼面纹,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凉意。
蚀灵盏刚拿出来,一声极轻的颤鸣从盏内传出,顾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蚀灵盏对阴气的感应竟敏锐到这种地步。
他能清晰地看到周围丈许内,那些游离的、附着在杂物上的微弱阴气,正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朝着蚀灵盏的鬼面口汇聚。
顾默找了处僻静的巷子,他试着将一丝带走邪祟残留力量的内劲注入盏中,盏身的凉意骤然加深。
鬼面口的吸力陡然增强,周遭的阴气像被狂风卷动的沙砾,争先恐后地涌了进去。
不过片刻,巷角那只附在破碗上的游祟便现了形。
那是个半透明的猪头人虚影,正抱着破碗呜咽,周身萦绕的阴气稀薄得近乎消散。
没等它反应过来,蚀灵盏的吸力已将其笼罩,猪头虚影挣扎了几下,便被硬生生拽入盏中。
现场只留下一些细微的能量,顾默迅速上前眉心处的漩涡主动将这些能量吸收。
顾默有些兴奋,这蚀灵盏处理邪祟的效率远超他的预期。
他提着蚀灵盏继续往前走,行至一处废弃房屋时,盏身突然震颤起来。
他循感应望去,只见横梁上缠着一团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手在抓挠,这是普通缠物祟。
专附在有年月的物件上,靠吸食人气维持形态。
顾默没有靠近,只是将蚀灵盏举高,劲力再次注入。
这次盏口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鬼面,鬼面张开嘴,一股无形的吸力朝着横梁上的黑雾涌去。
黑雾猛地翻腾起来,似乎想挣脱,却被吸力牢牢锁住,只能一点点被拉扯着向蚀灵盏靠近。
不过三息的功夫,那团黑雾便被蚀灵盏彻底吸尽,横梁上只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
顾默再次走近,将残留能量尽数吸收。
离开这里后,顾默继续游荡起来。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时间,顾默已用蚀灵盏解决了近十种游祟。
他发现这蚀灵盏对付这些普通游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更让他意外的是,被吸入盏中的邪祟似乎彻底融入了蚀灵盏,虽然目前还感受不到蚀灵盏变强。
不过顾默可以确定,如果一直让它这样吸收下去,其威力绝对会不断的提升。
“倒真是件利器。”顾默将蚀灵盏重新裹进黑布,掂量着它的重量。
他看了眼天色,离傍晚还有段时间,便转身朝着北关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