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测试功法是否达到第一层的验气鼎。
“嗯。”
赵管事收起鼎,又指了指墙角的木人,“把基础武技演练一遍。”
顾默拿起墙角的制式长刀,将内劲灌注到刀身。
劈山,横扫,直刺……一套刀法演练下来,虽然还有些生涩,却招招有力,刀锋带起的风声比上次在破屋时凌厉了许多。
最后一式收势完成,他额上沁着汗,却气息平稳。
“不错,刀法确实入门了。”赵管事拿起笔,在卷宗上写了几笔。
“从今日起,你就是镇邪司的正式兵卒了。”
他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崭新的制服,和一块刻着镇邪司三字的铜牌。
还有一把比外围兵配刀厚重许多的长刀,以及一本邪祟手册。
“这是你的制服和佩刀,铜牌是身份凭证,不可遗失。”
“邪祟手册记录了镇邪司十年以来各种邪祟信息,回去后要多学习。”
赵管事把东西推过来。
“转正后,每月初一在我这里领月俸,一两银子,另外,每解决一桩邪祟案件,根据邪祟等级另有奖励,最低五十文,最高可达数百两银子。”
“谢赵管事!”
赵管事摆摆手,拿出一张西安城的分区图。
“镇邪司在西安城共设六个巡逻区,东西南北中各一个,外加一个城郊结合区。”
“正式兵卒共三百二十四人,每三人一组,负责一个片区的巡逻和邪祟处理。”
他指着地图上南城边缘的区域:“你被分到南三区,这片是新旧居民区交界的地方,邪祟不算多,但鱼龙混杂,帮派活动频繁,你多留意些。”
顾默看着地图上南三区的范围,离他住的贫民窟不远。
“你去寻找刘大队,他会安排你工作的。”赵管事挥挥手,又低头看起了卷宗。
顾默抱着新领的物什,在镇邪司衙门外寻了处僻静的石阶坐下。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了那本厚厚的邪祟手册。
入手沉重,书页泛黄,带着一股陈年墨迹和淡淡霉味混合的气息。
封面上镇邪司辑录几个大字苍劲有力,给人一种权威和可靠的感觉。
他心中带着几分期待,希望能从中找到更系统、更深入的关于邪祟规则的阐述,以印证和完善他自己的猜想。
然而,随着书页一页页翻过,他眉头渐渐锁紧。
眼中的期待之色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
手册中的确记录了大量邪祟的形貌特征、出没地点和危害等级,分门别类,看似详尽。
但问题在于,其记录的重点和应对方式,几乎完全偏向于武力内劲镇压。
缢鬼祟
形貌:面色青紫,舌长尺余,常现身于梁柱、树下等悬吊之处。
危害:以幻术诱人自缢。
应对:以内劲灌注兵刃,斩断其怨气凝结之索,或直接以阳刚内劲震散其形体。
注:内劲需达基础功法二层以上方有显着效果。
水猴子祟
形貌:形如侏儒,遍体鳞青,指爪锋利,居于河岸、深井。
危害:拖拽活人入水溺毙。
应对:以精钢兵刃附着内劲,斩其爪牙,或于其上岸时,以内劲重击其颅顶。畏火,然寻常火焰效果甚微,需辅以特制火油。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手册中偶尔也会提及一些邪祟的习性。
比如厌弃铜镜、闻鸡鸣则退,但这些信息往往被一笔带过,标注为仅供参考、非制胜之策。
编纂者的核心思想昭然若揭:力量至上,内劲为王。只要内劲足够雄厚,武技足够强悍,便能一力降十会,破尽邪祟。
“太过片面了。”顾默合上册子。
这手册对于普通镇邪司兵卒而言,或许是一本保命指南,告诉他们面对何种邪祟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对抗。
但对顾默来说,里面的内容充满了漏洞和局限。
它只告诉了人们是什么和用多大力量去打。
却极少深入探究为什么。
为什么缢鬼祟一定要诱人自缢?
这背后是否关联着某种替代或者寻找替身的规则?
为什么水猴子离水后力量会减弱?
它的领域规则是否严格限定在水中?
手册的记录,更像是无数前人以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经验碎片。
这些经验堆砌在一起,却缺乏一根能将其串联起来、直指核心的规则之线。
“依靠内劲硬拼……!”
顾默回想起自己这三个月来的经历。
若非他穿越而来,灵魂力量似乎比常人稍强,感知更为敏锐,再加上前世养成的逻辑分析和观察习惯,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对于他而言,发掘并利用其规则,才是以弱胜强、四两拨千斤的关键。
“这手册,只能作为参考,印证一些现象,绝不能奉为圭臬。”
顾默心中笃定。
真正宝贵的,是他那本牛皮笔记里,基于亲身经历和生死考验总结出的规则论。
那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将邪祟手册塞进怀里,与其他物品放在一起。
镇邪司的身份和资源是他需要的,最起码可以解决他的生存问题。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着南三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