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艺精细化:
蒸煮:强调了强碱液(如石灰水)蒸煮的时间和温度控制,以彻底软化纤维。
捣浆:需要更充分的舂捣,将纤维打散、帚化,形成细腻的纸浆。资料中甚至出现了水力驱动捣碓的简化示意图,可大幅节省人力、提高效率。
抄造:关键工具是“纸模”——一个可活动的帘床结构。用细竹丝或芨芨草编成致密的纸帘,配上可拆卸的帘框。抄纸时,将纸帘在帘床上浸入纸浆槽,均匀提起,滤水成湿纸页,然后将纸帘取下,反扣在压榨板上,湿纸页便可脱落叠放。这实现了连续抄纸,效率远超一次一纸的旧法。
纸药(悬浮剂):一个重要的秘诀——在纸浆中加入植物黏液,如黄蜀葵根、杨桃藤汁液。这些黏液能增加纸浆的悬浮度和滑度,使抄出的纸张厚薄均匀,纤维分布更佳,分纸时不易破损。这是提升纸张质量的关键一步。
压榨与烘干:用杠杆重石或螺杆对叠起的湿纸堆进行强力压榨,充分去除水分。然后不再是自然晾晒,而是建议建造暖墙或火墙烘房,进行人工烘干,速度快且不受天气影响,纸张品质更稳定。
规模化生产:资料给出了大型纸坊的布局建议,将沤料池、蒸煮锅、捣浆区、抄纸房、烘房等功能区合理规划,形成初步的流水线作业。
片刻之后,信息传输结束,刘协长舒一口气,额角已见微汗,但眼中却闪烁着无比自信的光芒。有了这些跨越时代的工艺细节,他有信心在大汉打造出质量远超当代、成本大幅降低、产量足以支撑月报发行的新纸!
接下来是负责此事的人选。刘协仔细思量。贾诩领导的绣衣使者体系已经承担了太多秘密任务,监察、情报、甚至部分“湿活”,权力和职责已经够大,再将这文教、宣传、工坊建设之事交给他,不仅可能忙不过来,也容易造成权力过于集中。而且,此事需要的是公开、公正、以及文化上的权威性,与绣衣使者的属性不甚相符。
此事,必须由一位德高望重、学问精深,且能被朝野各方,所接受,同时最好与“蔡侯纸”有些渊源的大臣来主持。王允、杨彪忠心可靠,但年纪偏大,且王允性子有时略显固执,杨彪更偏重政务……
“蔡邕!”刘协想到了这位海内仰望的大儒、蔡琰的父亲。蔡邕学问博洽,精通典籍,本身就对文字、文化传播有天然的使命感。更重要的是,他与“蔡侯纸”虽无直接关系,但同姓蔡,由他来主持改进“蔡侯”传承下来的技艺,在名义上颇有象征意义,易于被士人接受。
然而,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文风。若是让蔡邕这等大儒来主导月报内容,写出来的文章必然是引经据典,之乎者也,佶屈聱牙。莫说普通小吏、军汉,就是很多地方豪强、富户都未必能完全看懂,更别提深入民间、达到宣传效果了。宣传之物,若不能让尽可能多受众看懂听懂,便是废纸一堆。
“必须雅俗共赏,深入浅出!”刘协确立了核心原则,“月报行文,既要保持一定的官方文采和权威性,让士人阶层认可,又要尽可能通俗明白,甚至夹杂一些白话解释,确保消息和政令能有效传递至基层。这需要一位既能理解圣意,又文笔灵活,不拘泥古板的人来协助蔡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