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未央宫暖阁内,炭火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刘协眉宇间的一丝……肉痛?
他并非因为朝政烦心,此刻他面前摊开的并非奏章,手中握着一支改良过的炭笔(工坊试制品,比毛笔容易掌控)。纸上,一副未完成的骏马图已初具轮廓,线条虽略显稚嫩,却透着几分灵动。
“唉……”刘协放下炭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那个仿佛永远电量不足、图标黯淡的“智能”界面,内心哀嚎:“造孽啊!这才用了你几次大规模检索分析也就问了个精盐、蜂窝煤几个技术?电量怎么就蹭蹭往下掉?眼看又要见底了!朕的随身外挂难不成是某水果牌充电俩小时通话五分钟的吗?”
穿越至此已近八、九个月,他从一个懵懂孩童(外壳),被迫快速成长为需要掌控全局的少年天子。这“智能”和他的先知(可以忽略不计)是他最大的底牌,但似乎也遵循着某种能量守恒定律,频繁调用“超时代”的知识和数据分析,消耗极大。
这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万一这“金手指”哪天彻底没电关机了,那科技发展就完犊子了,说句不好听的,高中毕业那一刻,不超过一年所有知识全部反还给老师了,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得省着点用了……”刘协暗自决定,“以后非必要不开启深度分析模式,日常政务,得多靠这帮智囊团了。”
他重新拿起炭笔,试图通过练习绘画来静心,这是为了下次问技术之后可以快速画完图纸做的必要练习。
贾诩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跟个幽灵一样,吓了刘协一跳,躬身行礼:“陛下。”
“文和来了,何事?”
“禀陛下,关于各地工坊吸纳工匠之事,绣衣府已有初步排查结果。河南尹、兖州、徐州三地,新登记入册的工匠中,确有不少可疑之人。其家眷妻小,皆不在官府掌控的流民名册或本地户籍之内,如同凭空出现。”
刘协笔尖一顿,终于抬起头:“哦?继续。”
“这些人进入工坊后,看似勤恳,但言语之间,对非其负责的工序异常好奇,尤其对少府直辖的核心工坊,打听颇多。绣衣使者暗中观察,并择其数名跳得最欢、打听得最露骨者,‘请’去密审。略施手段,有人遭不住酷刑招供,乃受冀州袁绍、南阳袁术世家所遣,意图窃取锻铁秘术。”
“剩下的那些呢?”刘协问道,似乎并不意外。
“其余可疑者,已被统一安排至外围工区,负责修路架桥、建造被烧毁的房屋,以及……制作曲辕犁的木质部件。”贾诩回道,“核心的冶铁、锻造、模具等环节,一律未让其接触。其人皆在绣衣严密监视之下,且看其表现,背后之主公似乎并未死心,仍在尝试通过各种渠道,继续安插人手。”
“呵。”刘协轻笑一声,放下炭笔,拿起旁边一块布巾擦了擦手,“袁本初和袁公路这两位动作可真是够慢的。朕的工坊都运转好几个月了,他们才派进来派卧底?”
“既然他们这么想学,这么想进步,”刘协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文和,让绣衣的人,暗中给这些‘勤奋好学’的工匠一点希望。比如,偶尔让个小管事‘无意’中透露,只要表现足够好,手艺精湛,是有机会被选拔进‘少府内坊’深造学习的。画张大饼给他们,让他们更有动力‘钻研’。”
贾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