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孙坚的旧部被袁术以各种借口吞并、打散,他手中几乎无兵无将,空有满腔热血和父亲留下的“江东猛虎”之名,却只能困守在这草庐之中,为父守孝,眼看岁月蹉跎,仇不得报,志不得伸。
来自长安的惊人消息,是由他秘密联络的父亲旧部悄悄送来的。当孙策听到天子刘协的雷霆手段,他那双如同猎鹰般的眼眸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这才是天子!这才是雄主!相比之下,袁术之流,不过是冢中枯骨,沐猴而冠!
一个压抑许久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春笋,再也无法抑制地在他心中疯狂生长——离开袁术!拿回父亲旧部!南下江东,开创属于自己的基业!而不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他立刻秘密派人,去请一个人——他最好的兄弟,也是他最信赖的周瑜周公瑾。
数日后,周瑜悄然抵达。他依旧是那般风度翩翩,俊雅不凡,但眉宇间也多了几分风尘和凝重。显然,长安的消息,他也已知晓。
两人避开旁人,来到富春江边一处极为隐蔽的芦苇荡中。夕阳洒下金光,江水流淌,四周只有风吹芦苇的沙沙声。
孙策看着周瑜,没有任何寒暄,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个用层层锦缎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打开。
刹那间,即便在夕阳余晖下,那方玉玺依旧流光溢彩,其上螭龙纽栩栩如生,八个鸟虫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和力量。
传国玉玺!
周瑜的瞳孔微微一缩,但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惊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伯符兄,果然......它一直在你这里。”他早已猜到,孙坚当年攻入洛阳,失踪的传国玉玺,极大可能就在孙家。
“公瑾,此物......是福是祸?”孙策紧紧盯着玉玺,声音低沉而严肃。
周瑜沉吟片刻,缓缓道:“神器无咎,怀璧其罪。在弱者手中,它是催命符;在强者手中,它便是天命所归。”
“袁术......一直觊觎此物。”孙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周瑜,“我想用它,向袁术换回父亲的旧部!”
周瑜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但随即摇头:“兄长此计,恐有不妥。”
“不妥?”孙策眉头一拧。
“只怕是日后我们退了袁术的兵马,那袁术......也绝不会将玉玺归还我等。”周瑜调侃的说道。袁术的贪婪和无信,天下皆知。
孙策沉默了,他盯着波光粼粼的江面,良久,压低声音道:“公瑾,如果......不是他不还我玉玺,而是......我不还他兵马呢?”
周瑜猛地一愣,抬头看向孙策。
周瑜脸上的凝重和担忧如同冰雪般消融,声音清越:“哎呀,兄长切勿戏言!为些许兵马,怎可与传国玉玺相比?”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片刻的死寂之后。
孙策周瑜二人哈哈大笑,笑容愈发张扬畅快。
两人对视着,眼神交换间,已明白了彼此心中那惊天动地的谋划和决心。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爽朗而充满野心的笑声,终于冲破了压抑,在富春江畔的芦苇荡中回荡开来,惊起了一群水鸟,扑棱棱地飞向染满晚霞的天空。
用玉玺做抵押,问袁术“借”兵?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更是猛虎归山,蛟龙入海!
江东的天空,即将因为这双年轻兄弟的大笑,而风雷激荡!而此时的天子还不知道,因为他的到来加快了历史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