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洛玉宝看着空荡荡的粮仓,气得浑身发抖。粮仓的石门被他一锤砸塌了,碎石飞溅,溅起一地灰尘。墙上的灵米字刺眼得很,每一粒米都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那行“多谢洛掌门赠粮——姚逸天”的字迹,更是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旗杆上的猪尾巴还在随风摇摆,猪毛沾着露水,亮晶晶的,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姚逸天!我必杀你!”洛玉宝举起仿制品云铁锤,(他的云铁锤被灵曦偷走后,只能重新做一把)。云铁锤一锤砸在旁边的石台上,石台瞬间粉碎,碎石块溅得到处都是。
他突然想起昨夜的事——为了追粮,他被姚逸天故意引到天江宗的矿脉边界,和高富水的人打了一架。高富水那老东西下手真狠,现在他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一动就钻心地疼。
“掌门,”一名弟子哭丧着脸跑过来,手里捧着个空酒坛,酒坛上的封条已经被撕开了,“清点过了,丢了三万斤灵米,十五头雪毛猪,还有……还有您珍藏的那坛醉春风。”
洛玉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那坛醉春风是他好不容易从青音阁换来的,珍藏了十年,还没舍得喝呢!他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血珠滴在云铁锤上,被烫得滋滋作响。“传我命令,集结所有元婴修士,随我去黑石镇!”他嘶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不把姚逸天挫骨扬灰,我洛玉宝誓不为人!”
弟子连声称是,转身就要跑,却被洛玉宝叫住:“等等!让所有人都带上家伙,把能用上的法宝灵器都带上!我要让姚逸天知道,我们落云派不是好惹的!”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消息很快传遍了落云派,弟子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拿起武器,在演武场上集合。一时间,落云派上下人心惶惶,谁都知道姚逸天不好惹,但掌门的命令又不敢违抗。
一名年轻的弟子悄悄对旁边的师兄说:“师兄,咱们真的要去黑石镇吗?我听说姚逸天连金丹期都能硬撼元婴期,还有空间神兽帮忙……”
师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没办法,掌门的命令,不去不行啊。只能祈祷咱们运气好点,别死在那里。”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演武场上,洛玉宝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他举起仿品云铁锤,高声道:“弟兄们,姚逸天欺人太甚,不仅抢了我们的粮仓,还敢羞辱我落云派!今天,我们就去黑石镇,把他碎尸万段,为我们落云派报仇!”
“报仇!报仇!”人群中响起稀稀拉拉的呼应声,听起来没什么气势。洛玉宝心里暗骂一群废物,但还是强撑着喊道:“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黑石镇进发,看起来气势汹汹,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不安。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怎样的噩梦。
中洲血影门南洲分舵的石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在角落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墙壁上的影子拉得扭曲而诡异。玄阳子正对着血鸦令牌狞笑,令牌上的乌鸦眼闪烁着红光,映得他的脸狰狞可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姚逸天,你以为躲在黑石镇就安全了?”他从储物戒里掏出个黑色陶罐,罐子上刻着诡异的符文,里面的蚀骨散泛着墨绿色的光,散发着腐肉般的恶臭,闻一口就让人头晕眼花,“这蚀骨散是我用三百条修士的经脉炼的,沾上一点,就能让你经脉寸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轻轻晃动着陶罐,里面的粉末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玄阳子的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当年你废我丹田,让我从云端跌入泥沼,我日日夜夜都想着报仇。”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怨毒,“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血影卫统领从阴影中走出,黑袍上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让人闻之欲呕。他的脸藏在兜帽里,只能看见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像是两团鬼火。“玄阳子,”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刺耳难听,“圣主说了,要活的。那空间神兽对炼‘化形丹’有用,别伤了它。”
玄阳子连忙躬身,眼中的怨毒却藏不住,像毒蛇的信子:“属下明白!定让姚逸天尝遍血影门的酷刑,再恭恭敬敬地送到圣主手上!”他心里却在冷笑——等姚逸天被蚀骨散折磨得半疯,就算活着,也和废人没区别,到时候圣主就算怪罪,也怪不到他头上。
统领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屑:“最好别出什么岔子,否则,你知道下场。”他转身走进阴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玄阳子等他走后,突然对着墙壁一拳砸去。石屑纷飞中,露出后面的画像——画上正是姚逸天,胸口被他用剑戳了个窟窿,窟窿里还插着根燃烧的蜡烛,蜡油顺着画像淌下来,像一道道血泪。“姚逸天,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玄阳子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口黄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将黑色陶罐小心翼翼地收进储物戒,像是在保护什么稀世珍宝。然后,他转身走出石室,对外面的血影卫道:“通知下去,三日后,随我去黑石镇,捉拿姚逸天!”
血影卫们齐声应是,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像是一群没有灵魂的傀儡。玄阳子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有这些得力手下,再加上蚀骨散,姚逸天必死无疑!
他抬头望向黑石镇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一场针对姚逸天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
缥缈宫的淬灵殿里,寒气逼人,殿内的玉石地面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走在上面会发出“咯吱”的响声。凌清寒正透过子母镜看着断云岭的画面,镜中的灵儿和苏婉儿刚刚解决了落云派的修士,正操控着踏雪飞舟继续前行。
“这丫头的剑法学得不错,”凌清寒轻笑,指了指镜中的苏婉儿,“剑影已能凝实,比我当年快了半个月。”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像是在说自己的孩子。
风老捋着胡须,走到镜子旁边,仔细看着灵儿的动作:“灵儿的冰系法术也精进了,那三道冰锥角度刁钻,有您当年的风范。”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就是姚逸天那小子,太能惹事了。落云派的粮仓都敢偷,这是把洛玉宝往死里逼啊。”
凌清寒轻叹,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点。镜中的画面突然切换,姚逸天正和灵曦在黑石镇的院子里烤雪毛猪,灵曦抢了块猪腿,烫得直甩爪子,姚逸天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脸上还沾着点油星。
“能惹事才好,”凌清寒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像是融化的冰雪,“南洲沉寂太久,该动动了。再说,有咱们缥缈宫撑腰,还怕他吃亏?”她从储物戒里掏出个玉盒,盒子打开,里面是枚鸽卵大的冰魄珠,珠内似有冰莲绽放,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寒气,“让暗线把这个送去黑石镇,给灵儿突破元婴用。”
风老笑道:“宫主这是爱屋及乌啊。”他跟了凌清寒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一个外姓修士如此上心。
凌清寒没反驳,只是望着镜中姚逸天的笑脸,轻轻哼了一声——这小子,下次见到,得好好说说他,别总带坏她女儿。但她的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淬灵殿外,寒梅的冷香飘了进来,与殿内的寒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凌清寒望着窗外的飞雪,心里默默道:灵儿,婉儿,你们一定要平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