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小路比苏牧辰画的地图更难走。
碎石子嵌在泥土里,踩上去硌得脚底板生疼,路边的灌木带着尖刺,稍不注意就会刮破衣裤。沈岩扛着玄铁盾牌走在最前面,盾牌边缘时不时撞在岩石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把挡路的树枝劈断——新盾牌确实结实,撞了一路,连点划痕都没有。
“这破路咋这么难走!”萧战扛着巨斧,走得满头大汗,时不时踢飞脚边的小石子,“早知道跟重甲营一样走大路了,绕这破路,腿都快断了!”
“走大路才危险。”苏牧辰手里拿着地图,一边核对路线一边说,“我刚才看到远处有斥候营的人在大路巡逻,肯定是在盯梢,咱们走小路,才能绕开他们,先到遗迹。”
冷轩走在队伍最前头,手里捏着一小把臭鼬草,时不时往地上撒点——草叶落地后,刺鼻的气味很快散开,盖过了小队的气息。他突然停下脚步,手按在弯刀上,眼神警惕地盯着前方的拐角:“有动静。”
所有人瞬间停住,李一凡握紧噬魂枪,体内冰火能量悄悄运转——皮肤下的玉质光泽隐去,只留一丝沉稳的气息,开元一层巅峰的实力收敛得恰到好处,既不暴露底牌,也能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啥动静?是妖兽还是人?”萧战压低声音,巨斧微微抬起,随时准备劈砍。
冷轩没说话,只是朝着拐角指了指。苏牧辰掏出望远镜,凑到眼前——镜头里很快出现几道人影,穿着玄铁盔甲,手里拿着制式长刀,肩甲上刻着“虎豹”两个字,正靠在峡谷入口的岩石上休息,人数大概有十个,比他们小队多一倍。
“是虎豹营的人!”苏牧辰放下望远镜,眉头皱起,“没想到他们也来得这么快,还堵在了峡谷入口。”
虎豹营是黑风军的精锐,比陷阵营还高半级,装备好、军饷足,里面的士兵大多是世家子弟或者天赋出众的老兵,平时就看不起其他营的人,尤其是之前大比输给李一凡后,更是处处针对。
“虎豹营?他们来凑啥热闹!”萧战顿时火了,撸起袖子就想冲过去,“不就是装备好点吗?真打起来,老子一斧劈碎他们的盔甲!”
“别冲动!”李一凡赶紧拉住他,眼神盯着望远镜里的人影,“你看最前面那个壮汉,是不是有点眼熟?”
苏牧辰再拿起望远镜,仔细一看——那壮汉身高八尺,膀大腰圆,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正是之前大比时,被李一凡一招击败的王虎!当时王虎是虎豹营的种子选手,号称“力能扛鼎”,结果在擂台上,被李一凡用《灵蛇步》绕到身后,一枪挑飞武器,丢尽了脸面。
“还真是王虎!”苏牧辰放下望远镜,语气凝重,“他旁边那个青年军官,气息很强,至少是开元境三层,比你现在的实力还高一点。”
李一凡眯起眼睛,运转混沌气血,悄悄释放出一丝感知——果然,那青年军官穿着银白色盔甲,手里拿着一把镶嵌宝石的长剑,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蓝色元力,气息沉稳而霸道,确实是开元境三层,而且根基扎实,比之前遇到的蛮族千夫长强不少。
“开元境三层……”李一凡心里有数——自己现在炼化了冰火兽核,实力提升三成,加上混沌体和噬魂枪,开元三层,反手可灭,“先看看情况,别主动惹事,咱们的目标是遗迹,不是跟虎豹营打架。”
小队慢慢靠近峡谷入口,躲在一棵粗壮的古树下。峡谷入口的地形比想象中更险恶——两侧是高耸的悬崖,崖壁上布满了青苔和裂缝,偶尔有碎石滚落;中间只有一条丈宽的小路,通往峡谷深处,小路尽头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遗迹露出的青铜屋顶;阴风从峡谷里吹出来,带着股腐朽的血腥味,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妈的,这地方咋这么邪门!”萧战裹了裹衣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风里都带着血味,跟黑风岭的煞气似的。”
沈岩也握紧了盾牌,小声说:“凡哥,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峡谷里好像有东西在盯着咱们。”
“是妖兽的气息。”冷轩突然开口,手指指向峡谷深处,“里面至少有三只以上的妖兽,气息最强的那个,接近开元境五层。”
李一凡点点头——之前苏牧辰说遗迹里的妖兽最多开元境五层,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以他们小队的实力,只要配合好,应该能应付。
就在这时,峡谷入口的王虎突然朝着他们的方向望过来,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看到了李一凡,还有扛着巨斧的萧战,顿时咬牙切齿,朝着青年军官说了几句。
青年军官放下手里的酒壶,慢悠悠地转过身,眼神倨傲地扫过来——他的目光先落在李一凡的噬魂枪上,又扫过沈岩的玄铁盾,最后停在李一凡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陷阵营的人?也配来探遗迹?”
王虎立刻跟着起哄,声音粗得像破锣:“张公子!就是他!上次大比,这小子耍阴招赢了我,还抢了本该属于虎豹营的军功!这次遗迹,绝不能让他们抢了先!”
“耍阴招?”李一凡从树后走出来,噬魂枪斜背在身后,眼神平静地看着王虎,“擂台上输赢靠实力,你打不过我,就说我耍阴招?要不要再跟我比一场,看看我是不是耍阴招?”
“你!”王虎气得脸通红,握紧拳头就想冲过来,却被青年军官拦住了。
青年军官——也就是张公子,慢慢走到李一凡面前,上下打量他,眼神里满是不屑:“你就是李一凡?陷阵营最近传得很火的‘血枪’?听说你杀了个开元境一层的蛮族千夫长,还突破了开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