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的眼泪滴在怀里的《论语》上，晕开了书页上的墨迹。
他想起了很多事。想起在国子监读书时，先生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那时觉得是大道理；想起在县衙当文书时，写国泰民安的假公文，他那时觉得是应付差事；想起在南京见到小二，听到百姓的苦难，他那时觉得是无力回天。
可现在，他看见了——
看见王二的刀鞘上二字，看见老周的账本上种粮二十亩，看见秀才的告示上保护百姓，看见狗儿的短刀上杀清兵，看见李昊的新旗上守土护民。
所有的这些，汇成了此刻的口号：守土护民，靖南靖国！
这不是空洞的口号，是具体的行动，是真实的信仰。
赵大人，您也喊啊！有人喊他。
赵刚抹了把眼泪，举起手里的《论语》，用尽全身力气喊：守土护民，靖南靖国！
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誓师大会结束，李昊走下高台。
他接过小周递来的新旗，仔细折叠好，放进特制的旗盒里。这旗，以后每次出征都要带着。他对赵刚说，要让所有人都看见，靖南营的旗，是为百姓而战的旗。
赵刚点头，从怀里掏出笔和纸，写下了一首诗：青旗迎风展，口号震山林；守土护民意，靖南靖国心。
他把诗稿递给李昊，贴在营部，让弟兄们看看。
李昊接过诗稿，笑了笑：还是你文采好。
远处，百姓们陆陆续续来了。他们听说靖南营誓师，都赶来看热闹。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女，有扛着锄头的农夫。他们站在演武场外围，静静地看着营里的弟兄们。
那就是靖南营的旗？一个老人指着高台上的旗盒，青布的，朴素得很。
朴素才好。旁边的农夫说，越朴素，越实在。不像朝廷的旗，花里胡哨的，没用。
他们喊的口号是啥？老人问。
守土护民，靖南靖国！有人替他回答，意思是守咱们的土地，护咱们的百姓，让靖南营安定，让国家安定！
老人点点头，眼眶湿了：这才是好兵啊……
下午，李昊带着新旗去了后山。
他们在后山立了根旗杆，把新旗升了起来。青布旗在山顶迎风飘扬，守土护民四个小字清晰可见。从山下看，像朵盛开的莲花，又像面指引方向的旗帜。
这旗，是咱们的方向。李昊对身边的赵刚说，不管走到哪里，只要看见这旗，就知道咱们是靖南营的人，是为百姓而战的兵。
赵刚望着山顶的旗帜，忽然明白了——
这面旗，不是装饰品，是信仰的图腾；
这个口号，不是喊出来的，是用鲜血和汗水写出来的；
这场誓师，不是开始，是对百姓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