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狗儿。
这个小亲卫还是当年的样子，个子不高，眼神却亮得像鹰。李昊把一把短剑挂在他腰间：任你为亲兵队长。贴身护着我，更要护着营里的规矩——谁敢欺压百姓，谁敢背叛营里，先问过你的刀！
狗儿单膝跪下来，双手接过短剑：狗儿要是漏了一个坏人，您就砍了我的脑袋！
仪式结束时，已是辰时。
张财主带着庄民挤在最前面，老周举着个粗陶酒坛，喉咙里喊得震天响：李统领！这旗子比官军的字旗实在多了！官军的旗是绣给皇帝看的，咱这旗是绣给百姓看的！
流民群的妇人抱着孩子，抹着眼泪往前挤：我家小子昨天跟我说，要跟着李公子学武艺，以后保护我们！
李公子？旁边的士兵窃窃私语。
李昊笑了笑——这个称呼，是百姓给的。他总穿件洗得发白的青衫，没事就坐在营部门口读兵书，说话轻声慢语，像个落魄书生；可上了战场，他眼神狠厉，能在断龙峡的乱军里砍翻三个清军斥候，连张财主都说这李公子的刀，比官军的将军还快。
张婉儿捧着碗姜茶走过来，递给李昊：李统领，百姓们说，这旗子是咱们的旗
李昊接过茶，热气熏得眼睛发酸。他望着台下的军民——士兵穿着统一的军装，手里拿着靖南营的枪；百姓穿着补丁衣服，脸上带着笑；陈安小朋友拽着周通的衣角，仰着头看旗子上的地形图。
这一刻，他忽然懂了的意义——不是为了有个名号，是为了让这些散落在太行山下的人，有个共同的归属。
黄昏时，李昊带着赵刚、王二、狗儿站在营墙上，望着山下的村庄。
夕阳把靖南营的旗子染成血红色，风卷着旗角，像在挥舞着拳头。
名声传开了。赵刚皱着眉，接下来清军肯定会来报复。
我知道。李昊望着远处的太行山，但至少现在，咱们有了家。
王二哼了一声：怕什么？咱靖南营有二百八十个兄弟，有张财主的粮，有流民的力气，还有黑风寨的山地经验——清军要是敢来，咱就让他们尝尝咱们的旗的厉害！
狗儿攥着腰间的短剑：对！谁敢犯咱们靖南营，狗儿第一个冲上去！
李昊笑了。他想起穿越前的日子，在图书馆里读《史记》，读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总觉得是句空话。现在才懂，所谓，不是房子，不是土地，是一群人愿意跟着你，一起守着某个信念——哪怕要拼上性命。
深夜，李昊坐在营部的书桌前，桌上摆着那面新旗。
张婉儿端着盏灯进来，灯光映在旗面上，断龙峡的地形图格外清晰。
李统领，这旗子...要收起来吗？
不用。李昊摸着旗角的针脚——那是张婉儿熬夜绣的，针脚有点歪，却绣得很密，就挂在营部，让每个兄弟都能看见。
张婉儿笑了：陈安说明天要跟着周叔叔学认地形图，他说要记住断龙峡的每一个位置。
李昊望着窗外的月亮，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