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坊的锻炉烧得通红,老孙头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弩机零件,眉头皱成了疙瘩:“这破玩意儿,射程连一百步都不到,对付清军的骑兵根本不够看!”
李昊蹲在旁边,摸着弩机上磨损的弦槽:“孙师傅,您说的‘好强弩’,得啥样?”
“射程翻一倍!能穿透三层铁甲!”老孙头拍着大腿,“当年我在军器监见过神臂弩,那玩意儿能射三百步,箭簇带倒钩,勾住盔甲能把人拽下马!可现在……”他摇头叹气,“连个会做的人都找不着。”
李昊带着老孙头下了山,沿着蜿蜒的村道往深处走。太行山的村落藏在槐树林里,炊烟裹着灶火的香气飘过来。路过村口老槐树时,老孙头突然拽住他:“哎,那是不是个弩匠?”
树底下,一个穿粗布短褐的老头正蹲在小马扎上,用锉刀修一把锄头的刃口。他的筐里堆着各种铁件——断了的犁铧、卷刃的镰刀,还有几个锈得看不出原样的弩机机括。老头的手很稳,锉刀在刃口来回蹭,火星子溅在他花白的胡子上。
“李师傅,”李昊走过去,指着筐里的弩机零件,“您这有神臂弩的机括不?”
老头抬头,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光。他放下锉刀,用袖口擦了擦手,摸出一个蜡纸包:“你们……懂弩?”
蜡纸已经泛黄,拆开后是一张手绘的图纸——歪歪扭扭的线条画着弩臂、弦槽、箭槽,旁边用毛笔写着“神臂弩·军器监制”。老头名叫李墨,七十岁年纪,背有点驼,说起话来却中气十足:“俺年轻时候在军器监当匠人,专门造神臂弩!后来战乱,作坊炸了,俺带着图纸逃到这山沟里,靠修农具混口饭吃……”
老孙头凑过去看图纸,手都在抖:“这……这是正宗的神臂弩!俺爹当年在边军当兵,就用这玩意儿射过蒙古人!”
李墨摸着图纸上的刻痕,声音突然哽咽:“俺以为这手艺要跟着俺埋进土里了……”
李昊把李墨请回了庄园。
在火器坊的偏房里,李墨铺开图纸,用炭笔在旁边标注:“弩臂要选硬木,泡桐最好,轻便又有韧性;弦得用牛筋,泡三个月,拉不断;箭簇要带倒钩,用高碳钢打……”他越说越激动,手指在图纸上划来划去,“可现在没好材料啊!硬木难寻,牛筋要晒半年,高碳钢更是想都不敢想……”
李昊笑了,从储物袋里掏出系统兑换的【精钢锭】和【碳纤维束】:“您看这个——精钢比熟铁硬三倍,做弩臂刚好;碳纤维韧性好,能当弦,拉力是牛筋的两倍!”
李墨的手指碰到精钢锭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用粗糙的指尖摩挲着钢锭表面的纹路,眼泪突然掉下来:“这……这是仙物啊!俺爹当年要是有这钢,能造出射五百步的弩!”
“那您就造。”李昊拍了拍他的肩膀,“俺让您做最好的弩,让清军的铁帽子王都得躲着走!”
三天后,李墨带着图纸和工具搬进了火器坊。
老孙头帮他架起了新锻炉,炉火烧得旺旺的,映得李墨的脸通红。他握着小锤子,一下一下敲着精钢锭,火星子溅在图纸上,把“神臂弩”三个字染得发亮。
“弩臂要锻三遍!”李墨喊着,“第一遍打粗胚,第二遍压花纹,第三遍淬火——这样才能又硬又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