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一具丧尸的头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陆奇紧握着方向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眼前这堪称恐怖的景象。
从731仓库A区出来不到半小时，他们就撞上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尸潮。起初只是零星几只蹒跚的丧尸，穿着破烂的衣服，皮肤呈现出腐败的青灰色，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但当越野车拐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陆奇猛地踩下刹车，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视野所及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全是丧尸。它们拥挤着、堆叠着，像一群被驱赶的蝗虫，朝着同一个方向缓慢移动。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肚子破开一个大洞，内脏拖在地上划出黏腻的痕迹，更有甚者只剩下半个头颅，却依然凭着本能向前蠕动。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悦抱着安安，脸色惨白如纸，车窗上倒映着那些扭曲的面孔，让她忍不住别过头去。安安吓得闭紧眼睛，小手死死抓着林悦的衣角，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夜枭趴在副驾驶座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尸潮的动向，眉头拧成了疙瘩：“数量至少有上千只，而且在往西北方向移动——那是核心机房的位置。”他突然低呼一声，“看它们的脖子！”
陆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瞳孔骤然收缩。那些丧尸的脖颈处，都有一圈暗红色的环状痕迹，像是被某种东西啃咬过，又像是注射了药物的针孔。更诡异的是，其中几只丧尸的动作明显比同类快得多，四肢以一种不符合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着，奔跑起来像只畸形的蜘蛛。
【检测到大规模生物能反应，强度1.2-3.5，类型：变异病毒感染体（俗称“丧尸”）。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源头：西北方向，与星尘实验体能量特征存在37%相似度。】
系统的提示让陆奇心头一沉。和星尘实验体有关？难道这些丧尸也是计划的产物？他突然想起林悦父亲的笔记里提过一句：“失败品的处理需要特殊流程，否则会引发连锁污染。”
“它们被某种东西吸引了。”陆奇猛地挂倒挡，越野车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向后退去，“核心机房里肯定有能吸引它们的东西。”
话音刚落，一只速度型丧尸突然从侧面的小巷里窜了出来，扑向副驾驶的车窗。夜枭反应极快，抄起工兵铲砸了过去，“哐当”一声，车窗玻璃应声碎裂，丧尸的半个脑袋被砸烂，墨绿色的脑浆溅了一地。
但这一下也吸引了附近丧尸的注意。十几只丧尸嘶吼着围了上来，用腐烂的手拍打着车身，指甲刮过金属表面，发出刺耳的噪音。陆奇猛踩油门，越野车像一头暴躁的公牛，撞开挡路的丧尸，朝着反方向冲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夜枭一边用电磁步枪射击靠近的丧尸，一边喊道，“油不多了，而且它们好像在越来越多！”
陆奇扫了眼油表，指针已经接近红线。他看向后视镜，尸潮像一条不断蔓延的黑色河流，正缓缓吞噬着身后的街道。更可怕的是，远处的建筑里不断有新的丧尸被吸引出来，加入这支恐怖的队伍。
“前面有个商场！”林悦突然指着左前方，“我以前去过，有地下停车场，或许能暂时躲一躲！”
陆奇点头，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冲上人行道，撞碎商场的玻璃门，冲进了一楼大厅。里面同样散落着几具丧尸的尸体，但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骨骼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关上门！”陆奇喊道。夜枭立刻跳下车，和他一起推动沉重的合金卷帘门。金属摩擦的声响引来了外面的丧尸，它们拥挤在门口，腐烂的手从门缝里伸进来，徒劳地抓挠着。
卷帘门终于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嘶吼声。三人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跳动。安安趴在林悦怀里，已经吓得哭不出声，只是不停地抽搐。
“暂时安全了。”陆奇抹了把脸上的汗，打开头盔的探照灯，照亮了这个废弃的商场。货架东倒西歪，衣服、玩具、食品散落一地，大部分已经腐烂变质，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菌的混合气味。
夜枭走到一扇破碎的窗户前，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尸潮已经过去了，但外面还有不少零散的丧尸在游荡，我们得等到天黑再走。”他指了指天花板，“而且这地方的结构不太稳，刚才撞门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上面有响声。”
陆奇抬头，探照灯的光束扫过二楼的栏杆，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只老鼠被惊动，慌忙窜进了黑暗里。“去地下停车场看看，有没有能用的物资，顺便找个更安全的角落。”
三人穿过一楼大厅，朝着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楼梯走去。楼梯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墙壁上有暗红色的喷溅痕迹，像是不久前发生过屠杀。陆奇握紧工兵铲，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下到地下停车场，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停车场里停满了废弃的车辆，不少车门敞开着，里面散落着骸骨。最显眼的是中间的空地上，堆着一座由丧尸尸体组成的小山，至少有上百具，尸体上布满了弹孔和刀痕，显然是被人清理过的。
“这里有人来过。”夜枭检查着尸体上的伤口，“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周，是被军用武器杀死的。”他从一具丧尸的头骨里拔出一颗变形的子弹，“5.56毫米口径，是蜂巢据点的制式步枪。”
陆奇心里一动。蜂巢的人来过这里？难道他们也在寻找核心机房？他打开频谱分析仪，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微弱的能量反应，就在停车场的角落里，强度只有0.7，像是某种电子设备。
“那边有情况。”他指了指角落的一辆冷藏车。车子的后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红光。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慢慢靠近冷藏车。
陆奇用工兵铲轻轻推开后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探照灯的光束照进去，只见车厢里放着几个金属笼子，里面空空如也，但笼壁上有明显的抓痕。车厢尽头的架子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装着几支蓝色的药剂，标签上的字样和星尘抑制剂很像，但颜色更深一些。
【检测到变异病毒抑制剂，可短暂抑制丧尸的活性，持续时间：30分钟。与星尘抑制剂同源，添加了未知成分。】
“是改良版的抑制剂。”林悦拿起一支药剂，“我爸的笔记里提过这种配方，说是能对付‘狂化型’丧尸，但副作用很大，可能会让使用者也产生变异。”
陆奇把药剂收好。虽然有副作用，但在这种时候，任何能对付丧尸的东西都不能放过。他注意到冷藏车的驾驶座上放着一个对讲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一行未读消息：“b区尸潮失控，速来支援，重复，速来支援！”
消息发送的时间是三天前。看来蜂巢的人不仅来过，还和尸潮发生过战斗，而且损失惨重。
就在这时，停车场入口突然传来卷帘门被撞击的声音，伴随着丧尸的嘶吼声。“该死！它们找到这里了！”夜枭举起电磁步枪，对准入口的方向。
陆奇看向冷藏车的车顶：“从通风管道走，能通到商场的二楼。”他爬上驾驶座，打开车顶的通风口，“林悦你先上，我和夜枭掩护。”
林悦点点头，抱着安安爬上冷藏车，艰难地钻进通风管道。夜枭紧随其后，陆奇最后一个爬上去，刚想关闭通风口，就看到几只丧尸已经冲破了停车场的卷帘门，嘶吼着扑了过来。
他迅速关上通风口，只听外面传来“哐当”的撞击声，显然丧尸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通风管道里漆黑狭窄，只能匍匐前进，冰冷的金属壁刮擦着防护服，发出沙沙的声响。
爬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一丝光亮。陆奇推开格栅，率先跳了下去，发现自己身处商场的二楼。这里是服装区，货架上挂满了发霉的衣服，地上散落着不少购物车，其中一个购物车里躺着一具小孩的骸骨，手里还攥着一个破烂的玩偶。
“安安别怕。”林悦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声音有些哽咽。她显然是被这具骸骨触动了，想起了安安差点遭遇的命运。
夜枭走到一扇窗户前，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外面的丧尸更多了，而且好像在聚集，不知道在等什么。”
陆奇也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商场外面的街道上，丧尸越聚越多，已经堵住了所有出口，但它们并没有进攻，只是在原地徘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等待某个信号。
“不对劲。”陆奇皱眉，“它们的行为太有组织性了，不像是普通的丧尸。”他打开频谱分析仪，屏幕上的能量反应比刚才更强了，而且呈现出规律性的波动，像是某种信号。
【检测到高频能量信号，正在向四周扩散，与丧尸体内的病毒产生共振。源头：西北方向，强度4.8，持续增强中。】
“是核心机房！”林悦突然喊道，“那里的能量转换器肯定出问题了，正在向周围释放信号，控制这些丧尸！”
陆奇心里一沉。如果真是这样，那核心机房里的东西恐怕比想象的更危险。他看向夜枭：“我们必须去核心机房，关掉那个信号源，否则整个城区都会被尸潮淹没。”
夜枭点头，但表情有些凝重：“问题是怎么出去。外面至少有几千只丧尸，硬闯就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