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清岚山庄,来时觥筹交错,去时只余车轮碾过路面的单调声响。
车厢内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宴席上的酒气。
司景修侧过头,目光落在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姜秣。她脸上并无多少波澜,只是微微蹙着眉,似在思索。
“在想什么?”他问。
姜秣回过神来,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公子此行,原是为了这事。
司景修望向窗外飞逝的夜色,“嗯。”了一声
片刻后,他忽然又道:“那个赵铭,是前任并州通判的庶子,三年前,张致福构陷其父贪墨,致使赵家满门抄斩,只有他一人侥幸逃脱,赵铭的父亲,当年也是这样被带走的。”
姜秣心头微动,原来如此。看赵铭方才的模样,想必这三年并不好过。
“公子早就找到了他?”尽管姜秣猜出一二,还是问道。
“费了些功夫。”司景修并未多说,被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公子,这次沿途稽查,还需去几处地方?”姜秣问道。
“不多,尚有三处,待并州事了,不日即将启程前往下一处,不过之后许不会如这次这般顺利。”司景修回道,只是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疲惫。
姜秣应了一声,表示知晓。
随后她没再问,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
回到别院,已是深夜,姜秣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惫,躺在床上不由想着今夜发生的事,突然稽查这么多贪污腐败的官员,大启朝廷是不是要做什么大动作?姜秣想到此处便不再深想,沉沉睡去。
离开并州地界,接下来的三处州府稽查虽有波折,但总体下来,还算顺利查了不少人。
转眼间已是仲夏,马车行驶在前往曲州的官道上,路两旁一片绿意。
马车在曲州的官道上缓缓行驶,连日阴雨让路面泥泞不堪,车轮不时陷入泥沼,发出沉闷的声响。
姜秣掀开车帘,望着窗外连绵的青山。曲州地界多山,雾气常年缭绕山间,细雨如丝,将远山近树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公子,前面就到院子了。”林声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司景修目光看向放下车帘姜秣,姜秣察觉目光,回看司景修似在询问何事。
“曲州是贤贵妃故里,赵家在此地盘踞多年,树大根深。此次稽查,怕是不会如前几处那般顺利。”
“是。”姜秣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