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秣下意识地缩回手,便看到司景修的手触碰一瞬即离开。
“换药了吗?”他问。
“惠云刚换过。”姜秣觉得屋内的空气似乎有些凝滞。
“那就好。”司景修收回手,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他只淡淡道:“整日在屋里闷着,过来走走。”
“公子身上的伤好了?”姜秣不由问道,自司景修被责罚也不过十来日,还是30大板,想来是是年轻人体质好。
没想到姜秣会问这个,司景修移开姜秣看过来的视线,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嗯。”
他并未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提起自己受罚之事,只是就这般坐着,目光时而在她脸上停留,时而又落在她受伤的手臂。
姜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公子,我想休息了,望公子见谅。”
司景修将她的疏离看在眼里,眸色深了深,他并不急于点破,只是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相处。他知道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就够了。
“嗯,好好养着,”又坐了片刻,他起身,声音低沉,“缺什么,直接让惠云来回我。”
姜秣点头应是。
看着晃动的门帘,姜秣轻轻吐出一口气。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他却来得越发频繁。
起初只是询问伤势,后来渐渐给她带来几卷新寻的话本子,说是给她解闷,或者有时甚至只是在午后静坐片刻,什么也不说,陪着她看窗外斑驳的树影。
他的举动体贴入微,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姜秣不太适应司景修突如其来的、密切的关心,她看着落座于不远处看册子的司景修,眉头轻蹙了一下,忍不住道:“公子身上有伤,实在不必常来奴婢这。”
司景修凝视着她,目光深沉:“在我面前,不必总是自称奴婢,而且我想来看看你。”
这句话说得太过直白,姜秣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司景修抬眸看她,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深邃,“那日看到你浑身是伤的样子,我很后悔。”
姜秣怔住,随后她急忙道:“保护小姐是奴婢的本分,公子不必如此。”
室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他的目光太过炽热,几乎要将她灼伤。
“姜秣,”他直呼她的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可知我......”
“公子!”姜秣猛地站起身来,“天色不早了,您该回去换药了。”
司景修看着她慌乱的模样,良久,轻轻叹了口气:“好。”
他起身走向门口,在门边停顿片刻,却没有回头,“明日我再来看你。”
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姜秣才缓缓坐下。
窗外,暮色渐浓,姜秣望着天边最后一丝霞光,心中一片纷乱。
司景修的心思,她似乎窥见了一角,但这并未让她感到欣喜或慌乱,只觉得麻烦,她能不能装死,嗯,装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