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秣返回京城,想着最后几日在玉柳巷住。
走进城门,她并未直接回玉柳巷,而是去了林方街找墨梨她们。
姜秣到时,却见铺子外围着好些个看热闹的人,还传来争执之声。她眉头微蹙,快步走近。
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指着站在门口的墨梨大声嚷嚷:“就是穿了你们这儿的布料,浑身起了红疹!你们这卖的是什么黑心布!今天不赔个十两八两银子,我就砸了你这铺子!”
墨梨气得脸色发红,却仍努力维持着镇定护着身后的素芸,“这位客官,您拿来的这布角,质地粗糙,染色不均,绝非我们铺子所出。我们布衣坊的布料皆有暗记,您若不信,可当场验看!”
素芸站在墨梨身后,脸色也有些发白,但依旧拦在大门前,不肯退让。周围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男子显然是无赖地痞,根本不讲道理,伸手就要去推搡近门口柜子上的成匹布料,“谁管你什么暗记!我说是就是!赔钱!”
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布料时,一只素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上,力道不大,却恰好阻住了他的动作。
“这位兄台,有话好说。”
那地痞一愣,扭头看见姜秣周身散发着杀气,他气焰稍稍一窒,但随即又梗着脖子道:“你谁啊?少多管闲事!”
姜秣不理会他,转向问墨梨,“怎么回事?”
墨梨见到姜秣,如同见了主心骨,连忙简要将事情说了。原来这地痞不知从何处拿了块劣质布头来讹诈,非要说是从铺子里买的。
姜秣听完,目光扫过那地痞,又看了看周围渐渐聚拢的人群,心中明了,对那地痞道:“你说这布是我铺子所出,可有凭证?购货单据?或是人证?”
“我……我忘了带!反正就是在你这买的!”地痞眼神闪烁。
姜秣拿起那块布角,仔细看了看,随后朗声道,“诸位街坊都来看看。我铺子里的布料,用的棉纱,织法紧密,染色用的是植物染料,色泽温润。而这块布,”她将布角举起,“经纬稀疏,手感扎人,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且此人拿不出证据随意攀咬,各位看清此人面容,免得日后被此人讹钱。”
围观者中不乏懂行的,也看出了门道,纷纷点头称是,周围顿时嘘声四起,有些看不下去的还骂了两声。
“原来是来碰瓷的!”
“看着人模狗样,尽干这缺德事!”
“快报官抓他!”
地痞见势不妙,还想狡辩。姜秣却不再给他机会,声音陡然转冷:“高齐,去衙门报官,就说有人寻衅滋事,毁谤商铺名誉。”
那地痞一听要报官,顿时慌了神。他这种伎俩,欺负一下普通商户或许还行,真闹到官府,一查便露馅。他色厉内荏地撂下句“算你狠”,便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
姜秣给了站在一旁的高怀一个眼神,高怀会意跟了上去。
待人有后,墨梨和一旁的素芸这才松了口气,姜秣带着墨梨和素芸往里间走。
“素芸,你没事吧?”瞧着素芸面色发白,姜秣有些担心道。